尹玖茉收回脚怒极道:“腌臜东西,打女人小孩还打起劲来了!”
旁边还在打媳妇的婆子一看,哭爹喊娘地扑到男子身边喊道:“儿啊!我可怜的儿啊!你是要杀人啊!”
姚姓男子哪受过这份罪,倒在地上哭爹喊娘,指着尹玖茉吼道:“哪来的贱女人!我打自己婆娘孩子你管得着吗?”
绛桃上前一步拦在尹玖茉面前,叉起腰就骂:“呸,你这个破落货!踹媳妇你箭步如飞,见恶人你缩脖装龟!你要有点本事,哪做得出打婆娘孩子的事?还是个人吗?我看城隍庙前野狗都比你会做人!”
没见过绛桃骂人的尹玖茉颇感意外,这骂得也太爽了吧!
旁边的婆婆冲上来一推绛桃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:“哪来的骚蹄子敢骂我儿子!信不信我叫人弄死你!干脆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千人骑万人枕的!”
绛桃也推一把推回去:“你个老婆娘!有什么娘就有什么样的崽!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货色,生了个儿就只一块肉!没个廉耻也就罢了,脑子都揣在肚子里!”
那姚姓男子见母亲被骂,刚爬起来想上前打人,又抬眼见面前三人穿着考究非富即贵,又怂了。=搜#>搜μ小?说?·/网×| )更[:×新o+最*\[快<
转头看见自己的婆娘,一怒之下又一脚踹过去:“你个扫把星!”
那婆子见在绛桃她们这讨不到好处,也跟着骂骂咧咧地抄起棍子就朝七八岁的女孩子打去:“打你个赔钱货!打你个扫把星!整天招灾惹祸的!又招了哪里的邪魔过来!是想害死我们吗?”
眼看一棍子就要狠砸到女孩子头上,尹玖茉下意识上前一挡,这一棍直接就打到了尹玖茉的背上。?′?咸(=鱼D看μ?±书>>网¤·$ μ追#;¥最£新!>章\¨D节¢[
她只觉得嘴里一甜,竟然是打出了血。这一棍下去,是真的冲着这孩子的命去的啊!
渌荷和绛桃心里大骇,大叫一声“小姐!”
没等二人上前,那婆子就被丢了出去!
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黎懋澜,他神情慌乱地想去抱尹玖茉:“夫人,你怎么样?”
尹玖茉放开怀里呆愣的孩子,抹了抹嘴角摇头道:“没事。”
这时黎安黎平二人已经把这对母子控制住,远处刚刚赶来的两个护卫也知道出了大事,噗通在黎懋澜面前跪下行礼道:“属下失职,请侯爷责罚!”
“回府自己去领五十棍!”黎懋澜边把尹玖茉扶起,冷冷地说道。
“是!”
“别!”尹玖茉赶紧道,“他俩是给妾放东西去了,这闲事也是妾自己要管的,怎么能怪到他们身上?”
“哼,作为护卫,保护夫人才是最重要的,现在却让你受了伤,怎么没责任?”黎懋澜不为所动。!x\4~5!z?w...c′o¢m/
“你别这样!”尹玖茉有些急了,拉了拉他的袖子道,“他们也是听妾的命令,照你这么说,那就是以后府里的护卫妾都指使不动了吗?”
黎懋澜见她还有力气跟自己争辩,心里也稍心定了些,半天才说道:“改打三……二……十板子!不能再少了!”
黎懋澜说一个数字袖子就被尹玖茉扯了一下,他无奈地改口道。
十板子应该没什么大碍,尹玖茉这才松了手。
两护卫对看一眼,掩饰住眼里的震惊,拱手道:“谢侯爷!谢夫人!”
旁边的黎平黎安也是不动声色的对看一番,又各自转过脸去。
从来说一不二的侯爷,竟然就这么改了口!
那婆婆又哭又跳地想挣脱黎安的束缚,还鬼哭狼嚎地喊道:“没天理啊!欺负咱们孤儿寡母,大家都来看看,这不知道哪里的侯爷仗势欺人啊!”
一听说侯府仗势欺人,外边街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行人突然都出现了,围了上来指指点点。
“清官难断家务事,就算是侯府,也不能管到别人家里去吧?”
“就是!仗着权势就为所欲为!看看是哪个侯府?那御史就该参他们一本!”
尹玖茉气得就想上前撕了这些个不辨黑白的人。
而被控制的那姚家婆婆和儿子顿时就得意地叫嚣起来:“对!我打我婆娘,打我女儿关你们屁事!你们侯府打我们就是仗势欺人!”
尹玖茉看了一眼周围刚说话的人。
刚这男人打媳妇孩子的时候没一个人出来,这会儿听着喊侯府仗势欺人,就跳出来了。
义愤填膺在这骂呀讲啊像占了多大的理,痛心疾首的样子,让她产生自己才是恶人的错觉。
她不动声色冷笑一声,突然捂住胸口,把嘴里的血水吐出来,软软地靠向黎懋澜。
这一举动吓得黎懋澜赶紧抱住她,语气都带了一丝颤抖:“小,小玖儿?”
却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轻挠了两下,愣了一下。
尹玖茉受伤本就不轻,加上病体刚愈,现在嘴角还有一丝鲜血,这脆弱的模样一下子就让人于心不忍起来。
“诸位定是饱读诗书的学子,又或是坊里廊间受人尊敬的人。”尹玖茉虚弱地看向外围的人群道,“各位觉得这都是家事。可是为人子女者不能保护母亲,为人夫者不能保护妻子,为人父者,不去保护孩子反而伤害,那么又怎么能期盼这样一个人,为朝廷做贡献呢?
如果见人被欺凌无动于衷,哪怕人被打死都冷漠以待。那么当国家有难的时候,你能期盼这样的人为我大翊而战吗?
以后,在国家和朝廷需要的时候,也会退缩吧?这样的人,朝廷如何敢用?
不以恶小而为之,不以善小而不为。看似家事,实则国事。
诸位都是饱学之士,或是国家的栋梁之才,定不会对恶事袖手旁观的,对不对?”
尹玖茉眼角含泪,看向众人的目光却是期翼的。
如果是家事,清官都难断家务事,那么人人都可以随意评判。
但是上升到人性和国家的高度,这群还想考科举当官的读书人,哪怕只是恶意的落井下石者,是万万不敢随意帮腔了。
顿时人群就改了口:“就是!早就看不惯这打妻虐子之人了!这还是人干的事吗?”
“没本事的男人才对老弱妇儒下手呢!”
“这种人真是猪狗不如!”
姚老婆子一见人群又开口骂起他们来,她眼睛一转哭喊道:“老婆子我好苦啊!这媳妇一分钱嫁妆都没有,老身看她父母双亡可怜的份上才接纳她。可她好吃懒做叫我一个老婆子伺候她。老身儿子看不下去才动手打了她啊!成亲十年了,就生了这两个丫头片子,这不是让老身老姚家断子绝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