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卫东是生产队长陈家富的独子。·w-e.n·x~u\e!t¨x?t-.*c`o\m.
为了让他出人头地,整个陈家全力托举。
他虽然不是读书的料,但对车子很感兴趣。
小到自行车摩托车,大到拖拉机卡车,不仅能开还能修。
是十里八乡的香馍馍。
拖拉机开进农场。
沈思音看到了戴着草帽的陈卫东。
陈卫东个子高,长得不错,因常年劳作,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。
蓝白条相间的背心包裹着健硕的胸膛。
他将拖拉机停靠在东边的草棚里,和走过来的农场管理员打招呼。
“五叔,忙着呢?”
农场管理员叫陈茂才,和陈卫东只是同支,不是亲叔叔。
陈茂才笑着道:“农场来了下放的资本家,我来安排一下。”
说完,他就朝牛棚的位置看去。
陈卫东顺着陈茂才的视线看过去。
只看到了两个进屋的背影。
其中一个穿着碎花裙,身材高挑,腰肢很细。
他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,问陈茂才。
“五叔,资本家不是早在十年前就清算了吗?怎么现在还有下放的?”
陈茂才说道:“这沈家之前是红色资本家,最近被查出有亲属在海外,还有往海外转移资金的嫌疑,才被下放的。”
陈卫东听到这话,眼睛都亮了。*6_妖~墈.书\罔′ ,唔?错·内¨容!
“红色资本家,沈家以前的生意做得很大吧?”
据他所知,红色资本家这个名头,得是非常有钱的富商上交全部资产后,才能得到的。
“对,听说沈家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事,哪怕被下放,上面也打招呼让不要太过为难他们,可惜啊……”
陈卫东之前忙着耕地,压根不知道沈家被批斗的事。
“可惜什么?”
“可惜自己拎不清,都下放了还一副资本家做派,竟然想用钱票来收买陈书记,活该被批斗,你要是早回来一点,还能看一场热闹!”
“刚才进屋的那两个女人是……”
陈茂才一听这话就知道陈卫东有歪心思了。
他打趣道:“村里的那几个知青,还不够你祸害的?”
陈卫东今年20岁,长得好,又有本事,是十里八乡的香饽饽,说媒的人很多。
他这年纪在农村基本都成婚了,快的连孩子都生了。
但他心思花,不愿过早成婚,到处勾勾搭搭,名声不太好。
“五叔,话可不能乱说,我那是关爱知青。”
陈茂才了然一笑,“是是是,你最有爱心了,有空也关爱关爱那个漂亮的资本家小姐。”
陈卫东听到“漂亮”二字,立马来了兴趣。
“有多漂亮?”
“皮肤白,长得好看,身材高挑,前凸后翘,搞批斗的时候,不少人的眼睛都看直了。-删_芭_看-书,蛧′ *追`蕞·新+漳?节-”
陈茂才说完,拍了拍陈卫东的肩膀。
“资本家都有钱,盯着那姑娘的人挺多,你若有心思,可得早下手。”
“谢五叔提醒,我也想当一回建军。”
陈建军是陈卫东的堂哥,前几年娶了一个女知青。
去年,女知青家里找了关系,不仅让她返城了,还给陈建军找了工作。
他不仅从农村人变成了城里人,每个月还给家里寄钱。
全村都羡慕不已。
陈茂才没再说什么,去忙去了。
陈卫东稍作犹豫,抬脚朝牛棚走去。
沈思音透过破破烂烂的窗户看到陈卫东过来,连忙打开行李箱,拿出毛巾擦脸。
虽然衣服来不及换,但脸得干干净净的。
陈卫东走到门口,礼貌地敲了敲腐朽的木门。
门开着,满是灰尘的屋内一览无余。
里面有两个女人。
一个穿着红格子衬衣和黑色尼龙裤,体型微胖,五官端正。
一个穿着白色碎花长裙,身上满是脏污,衬得那张脸越发白皙漂亮。
陈卫东一眼就看上了沈思音。
但怕自己太唐突,留下不好的印象,急忙移开目光。
“听说你们是下放的红色资本家,我是陈卫东,生产大队开拖拉机的。”
他的俊脸被晒得通红,汗水从脖颈滑落进鼓囊囊的胸膛,消失在背心之下。
沈思音看着充满野性气息的陈卫东,小脸微红。
“你好,我是沈思音,这位是我的嫂子,张曼丽。”
软糯的声音钻入陈卫东的耳里,让他的骨头都酥了几秒。
“你们好,我每天都会去镇上或县里送肉,如果你们需要买东西,我可以帮忙带回来。”
他不是烂好心,而是想知道沈家的财力,顺便赚点跑腿费。
沈家人带的行李并不少,但大都是衣服和被褥。
盆桶这些占地方的生活用品都得去买。
而且屋子里的家具都缺胳膊少腿,如果农场不给安排能用的,也得买。
沈思音一脸感激地看着陈卫东。
“卫东哥,我们的确需要买一些生活用品,你能帮忙可太好了。”
甜甜腻腻的称呼钻入陈卫东的耳里,化作羽毛撩拨陈卫东的心尖。
久经花丛的他,心跳剧烈。
“应该的,你将需要买的东西都写下来,我明天带过来。”
沈思音连忙从行李箱拿出笔记本和钢笔。
“大嫂,咱们需要什么,你说我写。”
她在家从来不干活,能想到的日用品没几样。
张曼丽点了点头。
她一边说,沈思音一边写。
一页纸都快写满了。
“音音,这些东西得不少钱,要不等爸回来商量一下?爸受伤了,还得给他买点外伤药。”
沈思音有钱,但不想拿出来公用。
“嗯,钱票都在爸手里,买这些东西,肯定得先让他过一下眼。”
说完,她看向陈卫东。
“卫东哥,钱票在我爸手里,你下午还来农场吗?若是不来,我去村里找你也行。”
陈卫东算是技术工,每天的活不多,今天的已经干完了。
“那我吃完晚饭,再过来一趟。”
沈思音等他走远后,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。
她看着脏兮兮的屋子,满脸嫌弃。
“大嫂,赶紧收拾一下吧,下午还得干活呢。”
张曼丽知道指望不上沈家人,撸起袖子就是干。
没一会,两兄弟就扶着沈建忠回来了。
炕还没收拾出来。
沈建忠不满,“怎么这么久还没收拾好?”
张曼丽懒得解释,一边干活,一边吩咐沈柏彦。
“柏彦,去打点水来,这屋子太脏了,得好好擦擦,我一个人忙不过来。”
沈柏彦刚才帮父亲清洗身上的污秽,累着了,一动也不想动。
他语气很冲,“我才刚进屋,让我歇会!”
张曼丽不敢再说什么,闷头干活。
没一会,农场来人。
“你们和我上山去割草,牛吃什么草,猪吃什么草,都得认清楚,如果割错草,导致猪牛出事,后果会很严重。”
说完,他一人发了一把镰刀。
“走吧,去晚了,你们可就干不完今天的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