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楠楠身上亮起的,恰是她的第四魂技,无敌金身。~三\叶-屋/ ?已*发_布¨最\新\章^节¨
天使封神斩如同从天而降的铡刀,更加灿烂的金光一瞬间将她完全笼罩。然而沐浴在这团神圣光辉之中的江楠楠,身上始终有一层淡金色的轮廓包裹着,让她不至于湮灭在金色的光焰中。
三秒的无敌,让她获得了免疫所有攻击的能力,宇梦迪天使封神斩的全力一击,就这样被毫无阻碍地化解了!
刺目的神圣金光终于淡去,江楠楠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比赛台上。
台下的观众发出阵阵惊呼,宇梦迪更是瞳孔一缩,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只有魂宗实力的对手。
不过尽管化解了她的攻势,江楠楠却因为使出无敌金身而迟滞了片刻,在这短短三秒金身的时间里,原本落入了险境的杨一凡也脱离了江楠楠的攻击范围,和她拉开距离,武魂匕首再次飞入手中。
宇梦迪与杨一凡再次合击,不再执着于徐三石,而是选择攻向了眼下离他们最近的江楠楠。
直到此时,江楠楠也觉得不太对劲了。
因为徐三石依然没有动静。
在她和这两个对手周旋这么久的情况下,徐三石就好像死了一样,根本没有任何要来支援的意思。
难不成她下脚太重,真的一脚把徐三石踹骨折了?
江楠楠皱着眉,在一个腾挪闪避躲开攻击的间隙,朝着自己身后瞅了一眼。
不看不知道,这一眼,江楠楠差点犯高血压。\看+书/屋+ ′更!新¢最/全_
徐三石没被她踹成重伤,却像痴傻了一样坐在地上,眼神涣散地直视着前方,一副丢了魂的模样!
江楠楠心脏病都快气出来了,一时情急下竟忘了躲避,手臂上被杨一凡的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。
刺痛之下,江楠楠更加恼火,对着身后的徐三石怒吼:“徐三石,你他妈的在干什么!给我起来啊!”
原本处在涣散状态的徐三石一个激灵,眼神终于逐渐恢复了清明,然而眼中的恐惧却并未散去。
他试图从地面上站起来,双腿却战战兢兢的不听使唤,只听咚的一声,他整个人再次软倒在地。
站不起来。
徐三石的额头逐渐冒出细密的冷汗。
宇梦迪那张明艳的少女面孔,渐渐扭曲成一张灰白枯萎的女人脸,圆睁着的空洞眼球犹如蒙尘的旧玻璃,倒映出停在上面的一只苍蝇。
三五圈染血的风筝线和她的头颅倒在一边,脖颈断口上的血液早已干涸。数不清的蛆虫扭动着白花花的肥硕身躯,从她的嘴里,她的鼻孔里,她的耳朵里钻了出来。
“三石啊,”比梦魇更可怖的幻境里,女人青紫的嘴唇一张一合,无数蛆虫在吐字的瞬间如瀑布一般涌出,爬向了他,“快来啊,和妈妈一起……”
“不……”徐三石颤抖着嘴唇后退,“妈、妈……”
“徐三石!!!”江楠楠的怒吼声再次响了起来,这次,她的声音离他更近了,“谁是你妈,你他娘的给我起来!!!”
这声音似乎把他从噩梦中拉出来了些许,女人那张遍布蛆虫的脸也淡去了一些。!看~书·君! ¨已-发\布·最_新~章.节\徐三石用力深呼吸,试图从地上站起来,但双腿却还是软绵绵的。
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,在贫民窟那个破旧的小巷里,在那个与女人挂在房梁上的尸体一样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里。
他转身想逃,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,被门槛一下子绊倒。
脆弱的房梁在这一瞬终于不堪重负,墙灰、房梁、尸体,伴随着他黑白色调的童年,就这样既沉重又轻飘地落在他的面前,在他的心头砸出一道深深的沟壑。
一道经年累月,依旧无法愈合的沟壑。
徐三石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综合征。
江楠楠、萧萧等人虽然同是女性,但毕竟是相处了很长时间的伙伴,习惯了她们的存在之后,徐三石不会轻易发病。并且平日里,他都会尽可能地低下头或者是侧过目光,不直视她们的脸。
非要说的话,距离发病最近的一次,就是江楠楠在社团招新上突然靠近他的那次。不过由于他反应足够快地逃走了,所以并没有引起太严重的后果。
可是比赛不一样,他无法回避,更无法逃跑,想要使出技能,就必须直视对手。
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。
江楠楠一直在和两个对手周旋,然而对于一名魂王和一名魂宗来说,她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负隅顽抗。
尽管她有瞬移傍身,又习得了唐门的鬼影迷踪,但宇梦迪和杨一凡二人的攻势如暴风骤雨,根本没有能够让她发起反攻的机会。她只能一直躲避,体力和魂力同样被不断消耗。
而宇梦迪和杨一凡两人显然也看出了徐三石的不正常,认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,根本不费心去对付徐三石,专心致志地合力对付着江楠楠。
在体力每分每秒的流逝下,她终于没能躲过宇梦迪的攻势,被第一魂技圣曜十字斩命中,脆弱的身板终于支撑不住,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。
台下观战的穿越者们在一瞬间揪紧了心。
他们自然也看得出,江楠楠坚持不了多久了。
“大师姐,”贝贝此时已经是急切大于担忧,恨不得立刻上场叫停,“徐三石他还是不行……不如这局弃权吧,下一场让我上,我一定能行!”
江离的目光注视着徐三石,说道:“再等等。”
比赛台上,江楠楠呸呸两下把嘴里的血吐掉,只觉得喉咙像灼烧一般滚烫刺痛,她咬着牙开口。
“徐三石,”她口中含着没吐干净的血,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起来,这一声喊得甚至有几分凄厉了,“你给我醒过来——!!”
徐三石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不知为何,在这一刹那,他心头浮现出的不是那些灰白色的过往,而是不久之前江离带他特训的情境。
那只是很普通的一件小事,具体如何徐三石也记得不太清了,大概是江离在特训的过程中离他稍微近了一点,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,却被江离反手握住了手臂。
“你并不害怕接触,”她语气平缓,“为何总是远离女子?”
徐三石差点把头埋到自己的领口,说道:“我、我不能看你们的脸。”
江离松开他的手,若有所思。
片刻之后,她说道:“那就把眼睛蒙上。”
徐三石:“……啊??”
“我听说,”江离说道,“在唐雅和你们的世界,有一种只观测温度的仪器?”
“热成像仪?”徐三石愣了一下,“有、有是有。”
江离当场没再说话,只是像寻常一样继续对他进行训练。
几天后,江离把一条看上去平平无奇、只是摸起来有些许硬的丝带交到了他手里。
“条件有限,只能用这个凑合一下。”江离说道,“很不好用,不到万不得已,建议你不要用这个。”
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徐三石的脸上。
江楠楠已经被逼得退无可退,不知不觉站到了徐三石的身侧。最开始被杨一凡用匕首划开的伤口在剧烈运动的过程中撕裂,血珠子正在汩汩向下淌。
江楠楠龇牙咧嘴地甩了甩手臂,一滴血飞溅到了徐三石的脸上,沿着他的面庞滑落。
这总算是万不得已了吧?徐三石想。
徐三石终于动了。
他从衣襟里拿出了那条白色的、像是普通丝带一样的东西,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