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呕!”
陈云州和念念几乎在同一时间弯下了腰,发出一声干呕。!s¨a!n¨y¢e\w\u-./o/r·g-
那股浓烈到极致的气味,仿佛带着实质性的冲击,狠狠钻进了他们的鼻腔,首冲脑门。
“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缺德,把我家的化粪池给炸了?!”陈云州一手捂着鼻子,一手扶着墙壁,心中怒骂不止,胃里翻江倒海。
就在这时,夏晚晴系着一条卡通图案的围裙,手里还拿着一把木制锅铲,从厨房里走了出来。
她看到站在玄关处,一脸痛苦,弯腰干呕的父女二人,脸上扬起一抹笑容,声音轻快地说道:“回来啦?”
陈云州抬起头,当他看清夏晚晴此刻的模样时,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只见她原本白皙俏丽的脸蛋上,不知何时被熏得黑一块黄一块,像只刚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小花猫。
再配上她手中那把似乎经历过一场恶战的锅铲,以及身上那件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围裙。
他心底“咯噔”一下,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。
站在他身旁的念念,同样瞪大了眼睛,小嘴张成了“O”形,脸上的表情与陈云州如出一辙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。*咸¢鱼_看^书¨ !哽·薪`醉_哙+
夏晚晴似乎也察觉到了父女俩怪异的目光,脸颊微微一红,笑容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。
她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,眼睛一亮,说道:“哎呀,排骨应该差不多可以出锅了!”
说完,她也顾不上陈云州和念念的反应,急匆匆地又转身跑回了厨房,同时冲他们喊道。
“你们快去洗手,准备吃饭了!”
话落,只留下陈云州和念念在玄关处面面相觑。
陈云州压低了声音,问道:“你惹她了?”
念念使劲摇了摇头,小脸上满是无辜,然后反问道:“你惹她了?”
陈云州也跟着摇头,心中忍不住嘀咕,不应该啊,中午的时候,她不挺开心的吗?
怎么就想不开要做饭呢?
片刻,三人围坐在餐桌前,面前摆着两盘菜。
陈云州看着面前一盘颜色诡异,红一块黄一块,形态难以名状的物体,眉头紧锁,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尖碰了碰,那玩意儿纹丝不动,硬得出奇。~如?文¨徃¢ /唔-错·内.容′
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抬起头,望向一脸期待的夏晚晴,问道: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”
夏晚晴脸颊微红,带着几分羞涩,讲道:“番茄炒鸡蛋!”
此话一出,陈云州和念念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。
念念的小脸皱成了包子,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食物的恐惧,默默地低下了头,不敢再看那盘“番茄炒鸡蛋”。
陈云州则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,他实在无法将眼前这坨东西和记忆中那道家常菜联系起来。
“咳。”陈云州干笑一声,清了清嗓子,将目光投向旁边一个用不锈钢盆装着的肉块。
那肉块表面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焦黑色,散发着之前闻到的那种古怪气味,焦味和腥味尤为刺鼻,只是离得近了,那股味道更加浓烈,更加令人窒息。
他深吸一口气,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,问道:“那这个……莫非就是……糖醋排骨?”
夏晚晴闻言,脸上露出一抹笑容,连连点头:“念念不是喜欢吃排骨嘛,我特意做的!”
念念闻言,小身子轻轻抖了一下,抬头看了一眼那比自己胳膊还粗壮的“排骨”,连忙用自己的小手挡住自己的脸。
心中暗自发誓,这辈子再也不想吃糖醋排骨了。
而陈云州看着那块巨大的,与其说是排骨,不如说是一整扇猪的遗骸的物体,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。
他的目光在“排骨”旁边逡巡,忽然,他看到了一小块颜色与周围焦黑格格不入的,带着点木头纹理的碎片,静静地躺在盆边。
他伸出筷子,小心翼翼地将其夹了起来,举到眼前,仔细端详。
“这个……又是什么玩意儿?”陈云州疑惑地问道,这东西看起来也不像是食材。
夏晚晴凑过来看了一眼,秀眉微微蹙起,下一秒,恍然大悟,随即脸上泛起羞涩,解释道:“这个应该是锅铲的一部分。”
“锅铲的一部分?”陈云州一愣,有些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。
“嗯,”夏晚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,挠了挠脖子,声音也小了许多,解释道。
“我做排骨的时候,火开得太大了,翻动的时候不小心……不小心就把它弄断了。
刚刚找了半天都没找到,原来掉锅里了。”
陈云州听完这话,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。
他记得清楚,厨房里那把木制锅铲,是他用了整整六年,质量好得很,从来没出过任何问题。
没想到,夏晚晴仅仅用了一次,就……就给它干断了?
这得是多大的劲,多高的温度才能达到这种效果?他一时之间,竟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夏晚晴脸上依旧带着期待,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兴奋,说道。
“你们快尝尝啊,看看味道怎么样?”
陈云州听见这话,眼皮猛地一跳。
他缓缓地转过头,目光在夏晚晴那张沾着黑灰、笑容灿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。
然后,视线机械般地移向面前那盘色彩斑斓、坚如磐石的“番茄炒鸡蛋”,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。
他的目光又艰难地从“番茄炒鸡蛋”上挪开,投向了旁边散发着浓郁焦糊与腥臊气息的巨型“排骨”上,
最后,陈云州的视线再次看向夏晚晴,好似在说,你确定你说的是人话?
夏晚晴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,害羞的低下了头,但余光却时不时陈云州,带着一丝期待。
陈云州见此,想要说的话,又咽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