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贾在楚,春平君只好换个方向,向魏、韩求援。.求¨书~帮? _更-新*最¢快\
魏国、韩两国积极响应。
至于燕国,此时燕国的主战派燕国太子丹正在秦国种地。
燕王喜始终不给准信。
秋收尾声,晒成古铜色皮肤的燕太子丹终于从土地里钻了出来,自同文学府开学,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天天跟着檀张学农了,结果同文学府开了农学院,办了农学班。
他还是被赵九元以民以食为天等大道理忽悠到了农学班继续学农。
“公子,秦王对赵国出兵,此举于我燕国来说,乃是大大的不利啊。”太子丹的门客悄然在其耳畔道。
“他们带了多少粮草辎重?”
“小人打探到,似乎只带了三个月的口粮。”
姬丹道:“恐怕秦王的心思不在赵国。”
“仅凭粮草就能看出这些,万一秦人自信能在三个月内占领邯郸呢?”门客不解道。
“绝无可能。”姬丹自信道:“秦军哪怕再骁勇,也不可能一战战胜赵国,赵人仇视秦人,穷寇莫追的道理王翦不可能不明白。”
“公子聪慧。”门客赞道。
“那秦王此举又是为何?”门客越发迷糊了。
身在咸阳,竟然拿捏不准秦王的心思,这也算是一种失败吧。
姬丹摸着下巴做思索状。
或许可以去试探一二。
深夜,一黑衣男子小心地从门缝里塞进一封信。
姬丹披散着头发,低头捡信,就着烛火一目十行看过去。
唇亡齿寒,好一个唇亡齿寒。
姬丹狠狠将信纸给揉碎了,丢进烛火中燃烧殆尽。
翌日,姬丹身着一身灰色公子服,向章台宫递了牌子,然而秦王政以事务繁忙为由拒绝了见他。
姬丹首觉有鬼,嬴政一定是在谋划什么,这个环节中一定有他燕国,所以他才不敢见他。
没见到嬴政,姬丹便把目光投向了赵九元。
赵九元刚从同文学府讲学回来,十分疲乏,姬丹也没放过她。
“丹见过南山侯。”太子丹来秦许久,也是学会了秦人的一套规矩,虽然他偶尔有些看不上秦人,但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赵九元喝了一口新鲜茶水,而后问道:“公子此来,所为何事?”
姬丹眼神扫过赵九元白净的脸,心中愤愤,却又不能真的显露,他道:“秦对赵用兵,行的不是仁义之师,正义之刃。”
哟,一上来就给她讲这个,那她可就更困了。.新/完¨本_神`站~ !免.费~阅′读^
“公子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吗?若没有其他事,公子请回吧。”
赵九元欲起身离开,姬丹拦住她道:“我要见秦王。”
“公子若要见大王,自行去见就是。”赵九元觉得好笑,这不会是被嬴政拒绝了才来找她的吧?
真是个小可怜。
自从来了秦国,姬丹就没被重视过,秦人都对他打哈哈。
这可把不可一世的太子丹给憋屈坏了。
不过这才哪到哪儿?以后还有更憋屈的呢。
见赵九元迟迟不说话,他又追问道:“这其中有多少你的手笔?”
赵九元摇了摇头:“公子到底想要知道什么?要是问这个的话,请恕在下无法回答。”
“为何?”姬丹胸口像堵了个什么东西似的,好像万千的憋屈都涌上来了,却又被狠狠堵着,让他内心难以排解。
“此乃秦之机要,公子该明白这些。”赵九元语气仍旧温和。
她实在犯不着为一个注定要走上悲剧之路的人生气。
太子丹和嬴政的关系,注定了两人的结局。
赵九元身在历史之中,也不是什么人都救得了的。
她站在后世的立场上,可以惋惜历史人物。
然而她现在身在局中,就只能站自己所站一方的立场。
姬丹在赵九元这里碰了壁,心中憋着一股无名之火,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,于是又调转马头,去了同文学府旁边新建起来的府邸。
韩非正在沉浸式搞创作,太子丹的突然拜访打断了他的思绪,他敛眸道:“公子此来,是想与在下说秦王出兵伐赵一事?”
“不错,公子非身为韩国公室,难道不知三晋乃是一家,唇亡齿寒的道理吗?”姬丹不假思索。
“今日有赵国,他日就有韩国,有魏国,公子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沦丧吗?”
“那公子你想如何?”韩非问太子丹道。
“眼下秦国强大,诸国弗如,唯有联合起来抗击秦国,才有胜算。”
韩非道:“可太子眼下身处秦国,谈何合纵?”
姬丹沉默了。
到处都有人在监视他,他想要逃离秦国恐怕难于登天。
“既然合纵可破秦,在下愿意修书一封给韩王,请他派遣使臣与春平君秘密接触。”韩非又提出了更为具体的法子。
姬丹觉得有理,于是韩非提笔便写。
太子丹说得在理,三晋本为一家,若是赵国亡了国,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?
秦王一定会主张灭韩,韩非只希望那一天来得更晚一些,他想劝说秦王存韩。~1/7/k^a^n¢w·e?n~x,u¨e..~c·o′m/
是夜,比瘠拱手对赵九元道:“大人,您果真猜得没错,韩公子非修书一封,快马加鞭送去了韩国方向。”
赵九元颔首道:“务必保证此信安然送到韩王手中。”
“诺。“虽然不理解南山侯为何一方面要将韩公子非抓来秦国,另一方面又不阻碍他搞合纵之事,但大人的事,又岂是他一届小喽啰能猜到的。
章台宫小会。
“大王,春平君正在组织五国合纵,是否让桓齮将军攻城?”尉缭拱手道。
“桓齮如今在何处?”秦王稳坐高台,眼眸似笑非笑。
“正在赵国宜安。”
李斯道:“目前燕国、魏国、韩国、均派了使臣入赵,另魏、韩支援赵军共计五万人。”
秦王又问:“燕国呢?”
“燕国给赵国送去了粮草物资,并未派兵。”赵九元道。
春平君多次书信李园,都被李园以分身乏术为由给拒绝了。
楚国因为有姚贾的牵制,所以也没派兵增援。
“立刻传信桓齮,让他战,而且这一战要打得漂亮!”嬴政当机立断。
赵九元瞧着二十七岁的嬴政,此刻的他王霸之气逼人,己经是帝王之气纯熟的样子了。
没了青春男大的气息,越发老成持重。
一言一行,皆在昭告世人,他是一个王,一个拥有雄心壮志,可以雄霸天下的王。
桓齮一路势如破竹,半个月连克赵国三城,六国皆惊。
尤其是韩王,吓得差点当着朝臣的面发抖。
“秦军何时变得如此厉害?赵国精锐竟然完全不是秦军的对手?”韩王头上顶着大大的疑惑。
丞相张据道:“臣自秦国回来,听闻赵九元授铁匠以新式锻铁法,此法制出来的刀剑,比其寻常刀剑更具有韧性,而且秦军骑兵勇猛异常,恐怕赵国难以招架。”
“那可如何是好?”韩王安大惊失色,赵国这般惨烈,他弱小又无助的韩国又该如何?
干脆献上王之印,对秦俯首称臣,如此还能取得一线生机。
韩非知道韩王安对秦献上王印后,仰天流泪,愤然书写出一篇《佞臣论》。
历史上的韩非可没写出过这一篇来,按照历史轨迹,韩非现在己经被秦王下大狱,李斯再顺便递上一杯毒酒了。
赵九元对李斯嫉妒而杀韩非一事存疑,韩非一心存韩,嬴政又要灭韩,韩非不可能丝毫没有动作。
或许他做了什么事,得罪了什么人,触及到了谁的利益,或者违背了秦吞并他国的利益,这才导致的被杀。
李斯嫉妒韩非而杀之,说来说去有一丢丢站不住脚。
毕竟韩非能入了嬴政的眼,还是因为李斯的推荐。
韩非入狱,如果只是关起来,嬴政也用不着大张旗鼓地因为后悔而要赦免他。
除非韩非本来就犯了死罪。
其根本原因是政治利益的不同,是大一统和分裂存韩之间的不可调和的矛盾,仅仅把韩非之死归咎于李斯的妒忌,实在过于片面。
而李斯这杯毒酒是因为什么原因送去的,就很耐人寻味了。
*
韩王以为献上王印,就能阻止嬴政对韩用兵了么?
三个月,秦兵打到了肥地。
这个地方恍若有魔力一般,秦军主力在这里打不动了。
赵将赵葱好像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,聪明了一把,在肥地这边牵制住了秦军主力。
秦王本就没有打算立马占领赵国多少土地,他立刻令杨端和、李信等人集结二十万大军,朝着韩国方向去了。
韩王安得知此事后,后悔到捶胸顿足。
早知道就不要派兵去赵国掺和这烂摊子了。
拥有大才的韩非此刻被秦王圈禁在了秦国,韩丞相张据又是个嘴巴狠辣,实则无德无才的废物,根本没法解决眼前的困境。
韩国国土持续缩水。
而秦兵游刃有余。
正当韩王在宫中几近崩溃时,秦王却下令撤军了。
“他秦王是什么意思?拉着马在寡人的土地上溜了溜,然后又跑了?”韩王愤怒至极,咬牙切齿。
上次秦王为了韩非入秦也干了这样的事,这是第二次了,他们秦国这次又想要谁?
“大王,不管如何,韩国这次只损了三座城池,并未动摇国之根基。”张据道。
韩王紧闭双眼,双拳攥紧,整个人恍若吃了苦黄连一般,想要嘶吼,却又有苦难言。
半晌,他仰天悲伤道:“寡人的国土啊!”
秦国,咸阳。
赵九元府中。
“哈哈哈哈,寡人只是稍微出手,赵、韩两国便如丧家之犬一般。”说到这段时间秦国的胜利,嬴政心情便十分舒爽。
在赵九元这里,嬴政少了几分面对朝臣时的威严,反而多了几分活人的气息。
赵九元笑着祝贺:“恭喜大王,贺喜大王。”
嬴政摆了摆手,示意赵九元不要那般造作,平常一点就好。
两人于庭中相对而坐,身旁还有李斯、尉缭、隗状等人。
“如今山东六国皆因大王对赵、韩两国出兵而被搅动,春平君定然会主导六国合纵,下一步就该秦国趁机浑水摸鱼了。”李斯放下手中豌豆黄,开口道。
尉缭喝了口茶,将嘴里的豌豆黄都咽下去,而后道:“大王,楚国既想要琉璃,又不想以城池交换,一首限姚贾于楚,是否招姚贾归秦?”
嬴政沉思片刻后道:“不,姚贾正是要在楚,才能震慑一些蠢蠢欲动之人。”
说罢,嬴政看向赵九元:“赵卿你有何看法?”
赵九元道:“大王,臣以为,与其说国土之争,不如说民之争,我秦国关中沃野,土地肥沃,却还有大片土地荒芜,若是这些地方都能种上粮食,秦国的国力必定更上一层楼。”
“赵卿所言极是,寡人正有此想法。”嬴政赞同道。
“寡人欲昭告天下,秦国愿意接纳六国流民,许其土地屋舍,令其可安居乐业。”
“大王英明。”众人齐齐道。
“只是要如何实施?”王绾想不出具体的办法来,只能开口问。
见秦王政看着她,赵九元又说道:“眼下便是一个成熟的时机。”
“先前大王为破解六国合纵,釜底抽薪,迎了太子丹入秦,如今是时候将太子丹放归燕国了。”赵九元道。
“为何?太子丹若回燕国,整个燕国必定跟随其抗击秦国,岂不又给秦国增添了麻烦?”隗状不解道。
李斯明白了赵九元的意思:“正是要再一次令六国合纵,才能消耗六国国力,使其产生更多流民。”
战争,是最令人家破人亡的机器。
合纵又怎么会产生更多流民呢?隗状还是没有想通。
嬴政勾唇笑道:“赵卿此计,计在攻心,命顿弱常驻赵国邯郸,联系郭开,这一环可少不了郭开。”
“大王,太子丹这里?”李斯问询的语气。
姬丹毕竟是嬴政曾经的兄弟,如今两人立场不同了,嬴政必须得亲自处理好他与姬丹的关系。
“寡人自有安排。”嬴政语气淡了些。
赵九元又道:“大王,臣有一个请求。”
“赵卿请讲。”
“届时无论发生什么,请大王饶韩公子非一命,此人可事秦,但其心有母国,必定会为其国而奔走,做出损害秦国利益的事,请大王在合适的时机将其投入秦狱之中,使其无法与外界接触。”
李斯侧眸,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