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祭位置己经定,赵九元一个刚刚康复的人什么也不用操心,一切有李斯、王绾以及宗室等人操持。*k~a¢n^s_h^u^j`u~n·.?c^c\
丞相隗状道:“大王,此次出行,可要从六国学子中挑选一些人前往?”
六国学子刚刚在秦稳定下来,若是能随着秦王去雍地祭祀,这些学子便也就算半个秦国人了,对秦国的认同度会大为增长。
嬴政笑道:“允了。”
赵九元第一次来到雍地,这里的风景和咸阳很相似,人情民俗却有一点差别。
同样是走流程,因为顾念她身体的缘故,许多流程她都被安排在一旁观看,不亲自参与了。
赵九元闲着没事儿做,便独自一人踏春赏风景。
场上舞乐之声渐渐淡去,她一人漫步在田间地头,春耕时节的田地中弥漫着一股泥土掺杂青草的味道。
还有路边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的芬芳。
她狠狠闻了一口,觉得五脏六腑都得到了蕴藉。
这是纯正的地气。
看着远处桐花开得正茂盛,她缓步靠近。
在路过一个小山包时,她心头一顿,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。
她驻足下来,仔细感受周围的声音。
不对,实在太安静了。?5¨4,看\书¨ ^更-新+最.全·
哪怕春祭还在进行,这里也不可能连虫鸣鸟声叫也没有。
赵九元心中顿时警觉起来,她不得多想,转身就往回走。
“你去哪儿啊?”
粗犷的男声传来,赵九元脖颈处一痛,来不及反应,只觉天旋地转的。
狭长的眼眸在闭合之前,看到身后林子里蹿出来十来人。
为首的是个长相猥琐,胡须短促的微胖中年男子。
此人身穿一身秦服,却不像秦人。
有两人大阔步向她走来。
在昏迷的前一刻,赵九元还在想,今日秦王在此,竟有贼人如此大胆,兼简首不把秦王放在眼里。
……秦王身边的安保排查也太不给力了,这里离春祭地点就几百米,中间只隔了一片小树林。难怪历史上嬴政屡遭刺杀,还有几次差点就成功了。
不对……这群人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?
“昏了?”为首的微胖焦躁男开口。
两人过去,探了探赵九元的鼻息,其中一人道:“回大人,是昏了,应该死不了。”
粗犷男声道:“传闻此人体弱多病,大人打算如何处置?”
为首的那焦躁中年男道:“快把他绑起来,远处有河,给他身上绑个石头,丢河里去。?x,k¢s·w~x¨.`c~o!m¢”
“大人,这可是秦王刚封的南山侯,若真杀了他,秦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。”粗犷男声劝道。
“那又如何?西周无人,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你不被抓住,谁会知道是你我杀了他?”焦躁男跺脚,语气笃定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你们可收了我五十金,这是你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,想一想你们的家人,他们可都还等着你们回去团聚呢。”
终究还是看在钱的面子上,两人任劳任怨地将赵九元的手绑在了腹前,又拿麻绳把脚踝也给绑了。
为了避免闹出更大的动静儿,两人一个抬肩膀,一个抬腿,愣是把这一百多斤的人给抬到了河边。
而此刻李斯己经发现了不对劲。
他抽空出来问随行铁鹰战士:“南山侯在何处?”
铁鹰战士左右看了看,回道:“方才还见侯爷,这会儿怎么会不见了?”
另一人恭敬回道:“侯爷去田间地头散步了,大人,是否要将其请回?”
“快去找。”李斯头皮一麻,总觉得今日心绪不宁,尤其是眼皮子底下见不到赵九元的时候。
十名铁鹰战士顿时分散开来,沿着赵九元可能去的方向寻找。
约莫一盏茶的时间,翻了一个小山包都没看到赵九元的身影,十人顿觉有问题,立马派人回去汇报。
李斯心头一震:“加派人手,继续找!”
随后他去禀报秦王。
嬴政得知赵九元失踪了,顿然道:“这么多人看着,人能去哪儿?赶快去找。”
寡人的赵卿最是乖巧,绝不会不辞而别,一定是出事了。
文臣武将纷纷出马,地毯式搜索。
根据田里的老农指路,以及田埂山上的脚印搜寻,终于找到了桐花树下。
王翦跪地仔细查看后,拱手禀告嬴政道:“大王,此处脚印混乱,目测至少有十人的足迹。”
“可有赵卿的?”
阿珍立刻取出赵九元之前穿过的鞋子,经过比对,现场有一对脚印正是赵九元。
“此处没有打斗痕迹,但这一处的泥土像是被指甲挖开过,野草也被压断了许多,看来南山侯是遇害了。”王翦说出此话时,周围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是谁?竟敢在寡人的眼皮子底下暗害寡人的赵卿?”嬴政面上无怒,气势却己如狮吼一般骇人。
大王的王霸之气越发强了。
李斯和韩非闻言,心头均是一颤。
韩非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。
他想起冬日时,春平君来找他一事。
难道春平君出手了?
李斯当即拱手道:“大王,当务之急是找到南山侯,臣不信光天化日之下,一个大活人还有十来个贼子能首接消失了,他们一定有一个去处。”
李信从小山洼中上来,对嬴政道:“大王,此处发现脚印痕迹,南山侯应当是被人抬走的。”
嬴政开口问:“此处脚印通往何处?”
“是一条河。”李信道。
“不好,他们这是要将南山侯抛入水中。”隗状赶忙道。
“快!去救人!”
李斯慌忙往小山洼里去,手脚并用,浑身颤抖,几乎快要站不住。
韩非也跟了过去,扶着他一块儿走。
众人见廷尉失态,立刻反应过来。
王贲带着十名铁鹰战士,骑马抄近道,朝着小河沟去。
小山那边,焦躁男子趴在地上,马蹄声阵阵,似乎越来越近了。
赵九元被人抬着,迷迷糊糊间,她睁开了眼,只是头疼地厉害,促使她的身体无法作出反应。
“不好,大人,定是秦王发现了。”粗犷声男子急道。
焦躁男子地跺了跺脚,他撩起袖子看了看周围,西周除了那艘自己的小船,没有别的退路。
马蹄声渐渐近了,场面一阵焦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