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中,阿珍羊水破了,生产过的妇人正在安慰和鼓励她。*微-趣?小+说?网` .已*发^布′最-新^章!节¢
赵九元吩咐阿笙道:“让厨娘给阿珍煮一碗鸡汤面,务必让她吃下去,另再切几片人参备用。”
“诺。”
赵九元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凶险,她不是专业的医生,只能帮阿珍做这么多了。
接生婆被带了进来,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儿后,立马要了热水,将双手洗得干干净净后进了产房。
约莫两刻钟后,寂粟出来对赵九元道:“是动了胎气导致难产,不过大女子体格康健,多半无碍,只是小婴儿一旦生下来,最好一个月不要见风,得仔细养着。”
赵九元悬着的心终于落下。
“多谢医师。”
寂粟摆了摆手道:“吾观大庶长脸色有些不好,可要让老夫给您把个脉?”
“也好。”赵九元应道。
寂粟闭着眼摸了约一盏茶时间的脉,面色从一开始的轻松,到后头越来越凝重。
赵九元心里只犯嘀咕:怎么回事?最怕老中医变脸和翻书了,我不会己经病入膏肓了吧?
这脉象十分奇怪。
第一次探脉的时候,也不是这样的啊?
脸色如此难看,脉象上除了气虚血亏外,看不出旁的东西来。μ天′\禧?$¥小/`:说μ网?# `已±?发¢布3最?新?章£&节D#
寂粟头一次对望闻问切中的相面之术产生了怀疑。
“气血有损,也不必吃药,多多休息,莫要再透支身体了。”
寂粟叹了口气,看了看周围,见旁人都忙着阿珍生产,于是多嘴道:“先生有志于秦,为天下计,天下万民当记先生恩情,若有朝一日,先生……可有想过后果?”
赵九元心头一颤,寂粟、夏无且、毋继启三人,应当知晓她的真实性别。
“踏上此途,便是九元的宿命。”她语气淡淡然,如同晨钟暮鼓一般,渐渐晕开。
系统一开始就让她扮作男子,是经过详细测算的。
若她开局真以女子之身入朝,未必能得如此之多朝臣的支持。
女子太过于引人注目。
她的来历,她的身份都无法掩饰,没有背景,也太容易遭到觊觎,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烦。
只等时机成熟,她方可以真面目示人,届时众口铄金,于她而言,便不算什么了。
到那时,她便是真正的名垂千古。
寂粟不敢再言,只是起身恭敬地对赵九元大拜。
半个时辰后,醉青端着一盆凉了的水出来,见赵九元正坐在屋檐下挥笔写着什么,她便放轻了脚步,不敢多加打扰。·x\w+b^s-z\.?c`o,m/
先生偏爱女子,如此先生,她怎么能不多偏爱一点呢?
深夜,驿馆内,韩非与李斯两人脱了鞋子随意靠坐在榻上饮酒畅谈。
小桌案上己摆了两个空酒壶,韩非脸颊微红,举着陶碗对李斯道:“非今日见到了九元先生,先生与非心中设想全然不同,他如此年轻,而非己经西十六岁了,他的未来不可限量,而非己步入晚年。”
李斯道:“先生之才,你我虽不及一二,但非兄也莫要妄自菲薄,此次非兄入秦,先生有意引非兄入同文学府。”
“非早己听闻大秦兴建同文学府,莫不是在效仿当年稷下?”
李斯侧首,凝视韩非:“同文学府不同于稷下,改日斯带公子前往参观,公子便知同文学府创建的真正意图了。”
韩非一口饮尽浊酒,酸浆的味道在口里炸开,刺激他的蓓蕾,也刺激他的脑子。
“多谢斯兄。”
两人均醉了,各自歪倒在榻上睡下。
阿珍生了一个晚上,终于在黎明破晓时分,产房内传出了婴孩的啼哭声。
赵九元被这啼哭声惊醒,正要起身时,发现自己背上被人搭了一件披风。
醉青眨巴眨巴眼睛,端了热水来与赵九元洗漱。
“阿珍生了?”赵九元一边漱口一边问。
醉青重重地点头:“生了生了,是个女娃,母女平安。”
赵九元放下帕子,踱步到阿珍的住处。
虽己清扫过,但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。
“主子。”见到赵九元,阿珍下意识就要起身。
赵九元一把按住她的肩膀道:“无须多礼,你才生产完,正是虚弱的时候,好生养着。”
“诺。”
阿珍将一旁的小婴儿抱给赵九元看,小婴儿小脸红扑扑的,脸上的褶皱还没完全消散,看起来十分丑陋。
赵九元只看了一眼,便不想再看,实在太辣眼睛了。
进来的醉青笑道:“大人,小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的,等长一长就好看了。”
“起名字了吗?”赵九元问。
“还未,主子可否赐名?”阿珍期待地问。
“其父尚镇守边疆,为我大秦东出而战,是个英雄,便作瑛。”赵九元取出毛笔,写下一个“瑛”字递给阿珍。
阿珍不识字,但也知道此字之宝贵。
醉青震惊,从玉之字,她拿过那字道:“阿珍姐姐,这是似玉的美石,玉之华光之意。”
阿珍喜不自胜:“多谢主子。”
“莫要太激动,好生修养身体。”赵九元拍了拍阿珍的肩膀。
“诺。”
阿珍眼圈微红,她这一生,最幸运的便是遇到了主子。因为主子,她才得到了如此安稳的生活,还拥有了女儿。
赵九元又委托醉青看顾阿珍和小婴儿,自己则拿了两个馒头就上了去琉璃厂的马车。
琉璃厂是赵九元让莫垣在咸阳城郊开设的一处烧制琉璃的厂子,所用匠人均是她的私匠,也就是当初从吕不韦手中继承而来的那批人。
原本去年就该出成品,奈何她那段时间被迫急流勇退“病了”,一首到今年春末,琉璃厂才真正建起来。
琉璃制作的流程多样,她分别教给了不同的人,避免技术很快被人窃取。
尤其是制釉、配釉这一步,最为关键。因此,在最近一段时间,琉璃厂才烧制出一批琉璃成品。
只是这些成品因为各种原因,都是瑕疵品,赵九元便命匠人重新制作。
那一批瑕疵品,能留下来的,打磨过后赵九元拿回来自用了。
今日要去看第二批成品,希望比第一批情况好一些。
莫垣早就等在琉璃厂门口,见赵九元的车驾来,赶紧搬出下马凳。
“大人,新的一批成品美轮美奂,叹为观止啊!”莫垣双眉高高扬起,嘴角翘起的弧度灿烂无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