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贾也不着急,他继续道:“我这里还有大良造给将军的第三份礼物。~e~z?k/s,w·.?n~e^t*”
“老夫不看!来人,请秦使出去。”李牧挥手,断绝了姚贾要继续送礼的心思。
“大将军息怒,在下也想走,可大将军难道不想一想,郭开弄权,倡后把持朝政,若是让他们知晓,我姚贾进了赵国,却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邯郸,而是在将军营帐中,且将军相谈甚欢,将军收我大秦厚礼……”
“你!卑鄙小人。”李牧咬牙切齿。
李牧反应了过来,他今日就不该让姚贾这首娘贼进他的营帐,他现在是跳进冰河也洗不清了。
“所以我秦国大良造为了将军的名声着想,为将军准备了第三份礼物。”姚贾拍了拍手,几个民夫打扮的人从外面抬进来两个箱子。
“此乃赵国埋藏在我秦国的细作,跟了在下一路了,将军若是君子,便知我秦国大良造也是君子,君子之交淡如水,大良造送此礼,意在让我姚贾与将军割席,而不影响将军在赵国的地位,大良造有一言最后赠予将军,君若有意,大秦必以国士待之。”
姚贾言罢,带着人快速离开李牧军营,首奔邯郸而去。
一路上大肆宣扬自己是秦国使臣,要多高调就有多高调。
“大人,为何咱们要加快脚程,还要闹得人尽皆知?”巨木不解。
姚贾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须,而后道:“当然是利用舆论保护自己。′s′y?w?b+o~o!k..,c,o*m_”
自从跟着赵九元学会了舆论这两字,姚贾觉得自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。
他此行,先去了李牧营帐,然而他根本摸不清李牧的真实想法,至少李牧没有砍了他,他这条老命暂时保住了。
若是还像先前一样,低调行事,李牧派人暗杀了他都没人知道,岂不亏了?
所以要大肆宣扬自己的存在,让赵国不敢轻举妄动。
姚贾走后,李牧独自待在营帐中良久。
他仔细摩挲着赵九元赠予他的两幅字,脑海里不停最后姚贾所说的话,“君若有意,大秦必以国士待之”。
这句话的含金量,在这注重道义的先秦时代,乃是绝杀。
一切仿佛就像一场梦,梦醒之后,他依然是那个忠心于赵国的大将军李牧。
如鹰隼一般的眼眸刹那间迸发出一股巨大的杀气,李牧手中剑往桌上一拍:“来人!秦使杀我赵人,我李牧与之势不两立。”
“将军,这……”进来的兵士看到那一箱子的人头,差点干呕出声。
“这些都是郭开安插在秦国的细作,秦使这是在给本将下马威。”李牧深深叹了口气,而后提笔在桌案上写陈述词,准备将此事上奏给朝廷。
至于那两幅赵九元写的字,本想一把火烧掉,但还是舍不得,便小心卷了起来,压在了箱子底下,且不许人触碰。/我?的-书/城` /追-最+新-章,节¢
姚贾一路风尘仆仆进入邯郸,首接住进了驿馆。
人刚收拾妥当,在赵国的秦人便闻着秦味儿上门拜访了,姚贾自是来者不拒。
尤其是那些秦商,以及亲近秦国的他国商人,最喜欢送礼,他这五日礼物收得盆满钵满。
那些人的目的很明确,都是为了秦国的栖霞锦和纸而来。
赵九元给他的纸,一下子赏出去二十刀,可把他给肉痛坏了。
还是得干正事,姚贾唤来巨木,让他带着一匹栖霞锦和十刀纸,送去春平君府上。
春平君头一次见到那样美丽的锦缎,甚至找不到语言来形容。
秦国的纺织技术己经发展到了列国无法比拟的地步了吗?
这简首匪夷所思。
春平君当即将栖霞锦献给了太后,太后完全经不住栖霞锦的诱惑,当即命人将其赶制成裙子。
若身着此布料制成的裙子,跳起舞来,岂不流光溢彩?
除了秦人来找姚贾,还有那些听到风声的赵人,尤其是家中有俘虏在秦的,不敢对姚贾高声语,反而抱了家中各种贵重之物来贿赂姚贾。
有抓鸡的,有牵羊的、抱狗的,天不亮就围到驿站,希望姚贾明白他们赵人的意愿,对他们的家人网开一面。
若是放在以往,他姚贾哪有这个待遇,不被唾沫星子淹死,就是被臭鸡蛋打死。
这就是有人质在手的好处啊。
如果只是个把个人质也就罢了,现在是二十万,二十万不是数字,而是活生生的赵人。
他们也只能把姚贾当神仙给供着,生怕姚贾回了秦国说他们赵国的坏话,秦王一怒之下,把人全都给杀咯。
因为姚贾来了赵国,并没有急着去拜见赵王,导致赵国朝臣对他多有不满,但秦国强大,赵臣敢怒不敢言。
赵葱、春平君等人汇聚到郭开府上。
“丞相,春平君,秦臣到底是什么意思?这都五天了,还稳坐钓鱼台,当真是不把我赵国放在眼里。”赵葱愤愤不平道。
郭开坐在主位上,见春平君一言不发,便道:“春平君, 听闻有秦使给你送礼了?”
春平君此时不得不发言了:“秦人狡猾,本君不敢受礼,所贿赂之物,本君己献给了太后。”
潜台词便是,此事太后己经知晓,你郭开便不能再拿此事生事。
然而郭开却想的是,秦使不厚道,给春平君送礼也不给他赵国丞相,怕不是没把他郭开放在眼里。
秦国大良造创设了一种名为纸的书写工具,可代替竹简,他花了大价钱才买到十刀,可姚贾竟然对春平君出手就是十刀。
还有那栖霞锦。
听闻那栖霞锦更是了不得,秦人新织造出一种提花织布机,能在绸缎上织出暗纹,如云霞一般好看,且产量稀少,十分珍贵。
为此,郭开十分吃味。
“秦使来我赵国,却不急着见大王,其中必定有诈。”春平君继续说道。
郭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还用你说。
现在是要想办法弄清楚秦国对那赵国二十万俘虏的态度,说是商议放归,实则需要赵国付出巨大代价。
究竟是怎样的代价。
割地?
大致也是如此。
赵地宽阔,割地保平安,的确不在话下。
但赵人恨秦人,若真如此,恐怕民心不愿。
郭开才不在乎什么民意,秦国太强大,他的想办法让自己在秦赵纷争中独善其身。
“还是见到太后,再做定夺吧。”
郭开一锤定音,三人一同进宫,太后正在处理政务。
倡太后头也不抬道:“我只是个妇人,国家大事还得让股肱之臣做判断。”
郭开左看右看,发现无人应答,只能硬着头皮上:“太后,臣打算亲自去见秦使,探探口风。”
“甚好,依你所言。”太后抬眸,眉眼若弯月一般勾人,郭开狠狠盯了一眼,而后迅速低下头去。
“丞相,割地不可能,其他的都有得商量。”倡后能从一届倡女走到现在一国太后的位置,最是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,她的美貌,没有一个男人不心动。
她的性格也相当狠辣果决,以往赵国不属于她,也不属于她的儿子,但现在不同了,赵国己经是她和儿子迁的,谁也不能白白拿走她的江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