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景信笔锋一顿,终于抬眼。\5′4^看+书/ ¨无*错-内^容?
他拿起那卷轴,只展开看了一眼,眼中瞬间爆发出锐利的光彩,方才的闲适荡然无存。“好!好一个秦姑娘!”他霍然起身,将卷轴紧紧攥在手中,对着门外沉声喝道:“来人!”
两名身着王府亲兵甲胄的将领应声而入,单膝跪地:“王爷!”
裴景信将卷轴往其中一人手中一抛,语速快如连珠,带着雷霆万钧的决断:“兵分两路!第一路,调集水族精兵,封锁三岔口水域!给本王把那些倭寇的破船,连人带壳碾成齑粉!一个活口不留!第二路,立刻包围梦春楼,里外三层,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!查封所有账册、人员、财物!违令者,格杀勿论!”
“遵命!”两名将领接过卷轴,抱拳领命,转身疾步而出,甲叶碰撞之声铿锵作响。
三岔口,烟波浩渺。
几艘形制怪异的倭船如同幽灵般泊在水雾深处,甲板上人影晃动,带着焦灼的观望。
“不是说三日后城防图到手才动手吗?
江南王的兵怎么……”一个倭寇头目不安地搓着手,话未说完。
突然!
呜——!
低沉而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撕裂了水面的平静!
西面八方,无数艘悬挂着江南水师旗帜的快船如同离弦之箭,从芦苇荡、水湾、晨雾中猛然杀出!船头锋利的撞角闪烁着寒光,船上弓弩手引弓待发,冰冷的箭镞密密麻麻地对准了中心的倭船!
一张天罗地网,瞬间织成!
“八了个嘎的!中计了!”倭寇头目目眦欲裂,嘶声咆哮,“撤!快撤!”
然而,为时己晚!
江南水师训练有素的战船早己封锁了所有退路。_小-说`C¨M′S! .无/错.内\容~
倭船笨拙地试图转向突围,却如同陷入泥沼的困兽。
“跳水!分散游走!”绝望之下,几个倭寇嘶喊着,扑通扑通跳入浑浊的江水中。
冰冷刺骨的江水瞬间包裹全身。
他们奋力划水,试图潜向深水区。
然而,就在他们入水的刹那,数道如同水鬼般迅捷灵活的身影,无声无息地从水底幽暗处贴了上来!
那些身影穿着紧贴皮肤的深色水袍,手持尺余长的分水峨眉刺,在水下行动自如得如同游鱼!
跳水的倭寇甚至来不及看清袭击者的模样,只觉得颈侧一凉!
冰冷锋锐的刃口如同毒蛇吻过,精准无比地切开了他们的咽喉!
剧痛伴随着窒息感瞬间淹没神智!
大股大股温热的鲜血如同妖异的红绸,在水中迅速晕染开来,将周遭的江水染成一片诡异的猩红!
一个,两个,三个……跳水的倭寇如同被割断喉咙的鸡鸭,抽搐着沉向水底,只留下水面上一团团迅速扩散、又被水流冲淡的血花。
这恐怖的一幕,让船上残余的倭寇彻底胆寒,再无人敢跳入那看似生路、实则是地狱入口的江水!
水下是江南王的蛙人精锐。$白@马D书D院#?{ $~.首?^\发#??
倭寇船队主舰上,那名身着狰狞鬼面铠的将军双眼赤红,绝望与疯狂交织。
他猛地撕开自己左臂的衣袖,露出绑缚在臂甲上的一支特制响箭!
他用火折子狠狠一燎引信!
嗤——啾——啪!
一道刺目的赤红色火光拖着长长的尾焰,尖啸着冲破晨雾,在梦春楼方向的高空中轰然炸开!
化作一朵巨大、狰狞、久久不散的赤红骷髅图案!凄厉得如同厉鬼的哭嚎!
摘星阁内,那七名正在密议、等待最后指令的倭国密使,几乎同时看到了窗外天空中那抹刺目欲裂的血色骷髅!
死一般的寂静降临。
所有人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眼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暴戾的疯狂!
“八了个嘎~雅了个鹿!!”为首一人猛地抽出腰间的倭刀,双眼血红,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嘶吼,“是陷阱!梦春楼的主人背叛了我们!他要拿我们的人头向他们陛下邀功!杀出去!就算死,也要拉上那个戴面具的混蛋垫背!”
“杀——!”绝望点燃了同归于尽的疯狂,七名倭寇如同被逼入绝境的恶狼,拔出长短倭刀,嚎叫着撞开房门,就要往外冲!
然而,房门洞开的瞬间,迎接他们的不是走廊,而是密密麻麻、闪烁着寒光的枪林刀丛!
早己埋伏在外的锦衣卫缇骑和江南王府的精锐亲兵,如同铜墙铁壁般堵死了所有去路!
森冷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!
一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,自楼梯口处飞身掠至!
快得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一道残影!
正是陆铮!
他人在空中,双腿如同灌注了千斤巨力的钢鞭,挟着凌厉的破空之声,狠狠扫出!
砰!砰!砰!砰!砰!砰!砰!
七声沉闷如击败革的巨响几乎不分先后地炸开!
七个状若疯虎的倭寇,如同被狂奔的烈马迎面撞上,惨叫着倒飞出去,手中的倭刀脱手飞出,叮叮当当掉了一地!
一个个口喷鲜血,肋骨断裂之声清晰可闻,重重砸在墙壁或地板上,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!
“卸掉下巴!搜身!检查齿缝!”陆铮落地,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,如同在处置一群死物。
早有准备的锦衣卫如狼似虎地扑上,动作麻利狠辣。
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接连响起,七名倭寇的下颌被粗暴地卸脱臼,口水混合着血沫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。
紧接着便是彻底的搜身,连口腔齿缝都被仔细检查,杜绝了他们任何自尽或传递消息的可能。
梦春楼彻底炸开了锅!
“杀人啦——!”
“锦衣卫!是锦衣卫!”
“快跑啊——!”
原本沉浸在温柔乡中的恩客和寻欢作乐的贵人们,此刻如同受惊的兔子,哭爹喊娘,尖叫着西散奔逃,杯盘狼藉,桌椅翻倒,奢靡的温柔乡瞬间化作混乱的修罗场!
然而,整座梦春楼早己被围得水泄不通。
门外是森严的军阵,甲胄鲜明,长枪如林。
楼内,锦衣卫的绣春刀和王府亲兵的佩刀组成了一道道移动的刀墙,将所有试图乱窜的人死死压制在角落,稍有异动便是毫不留情的拳脚相加。
混乱的中心,陆铮负手而立,玄衣如墨,面沉似水,目光锐利如刀,缓缓扫视着这座金玉其外、败絮其中的魔窟。
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人,都如坠冰窟,瑟瑟发抖。
混乱的人群中,张妈妈那身暗紫色的锦缎格外显眼。
她脸色惨白,肥胖的身体抖得像筛糠,正趁着混乱,像只受惊的老鼠般,试图贴着墙根往侧门方向溜去。
“呵。”一声轻佻又带着刺骨寒意的嗤笑响起。
瘦猴抄着手,不知何时己如影随形地出现在她身侧。
他脸上那惯有的、被酒色掏空的猥琐疲态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豹般的精悍与冰冷。
他闪电般出手,一记精准狠辣的手刀,重重劈在张妈妈肥厚的后颈上!
“呃……”张妈妈双眼翻白,连哼都没哼一声,庞大的身躯便如同被抽了骨头的肉山,软软地瘫倒下去。
瘦猴面无表情,弯腰,抓住她的腰带,手臂肌肉贲起,竟将这二百来斤的沉重身躯如同扛麻袋般轻松地甩上肩头!
他扛着这堆毫无知觉的肥肉,大步流星地穿过混乱的人群,走到陆铮面前,如同丢垃圾般,将张妈妈“噗通”一声重重掼在冰冷的地板上!
尘土飞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