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瞬间安静下来。/x~t,i¨a~n\l*a`i/.`c/o,m·
三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,紧绷的气氛骤然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劫后余生的笑意。
栾莺赶紧弯腰将秦昭扶起,由衷赞叹:“秦姑娘,你这…这反应!绝了!” 她眼中满是钦佩。
聂蛛儿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,里面是几碗米饭和几碟清淡小菜。
她再次取出银簪内的细针,逐一验过,确认无毒,才松了口气:“暂时安全,可以食用。”
这时,栾莺也抬手,从自己繁复的发髻深处,小心地取出一支比尾指略细些的乌木发簪。
簪头同样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。她指尖在珍珠上某个细微的凸起处轻轻一按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簪头竟如莲花般绽开!
一条通体漆黑如墨、细若竹筷、鳞片闪烁着幽冷光泽的小蛇,缓缓从簪芯内探出头来!它绿豆般的小眼睛冰冷而灵动,蛇信轻吐,无声无息。
饶是秦昭见多识广,此刻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!
这…这就是陆铮手下能人异士的手段?!
栾莺从腰间解下一个极小的锦囊,倒出几颗晶莹剔透、如同米粒大小的蜡丸。
她看向聂蛛儿:“银针借我一用。\2.c¢y,x~s?w-.?n¨e-t/”
聂蛛儿递过银针。
只见栾莺屏息凝神,手腕稳如磐石,竟用那细如毫芒的针尖,在蜡丸表面极其细微的刻痕!
那专注与精准,看得秦昭叹为观止——米粒刻字!
这绝非传说!
须臾,三颗刻好信息的蜡丸完成。
栾莺用指尖沾了一点桌上茶水,迅速将蜡丸黏在那条小黑蛇光滑的脊背上。
小黑蛇仿佛通晓人意,安静地任由她摆布。
栾莺走到门边,将小黑蛇轻轻放在门槛内侧的地面上。
小蛇落地,细长的身体紧贴着墙根阴影,如同一条流动的墨线,速度快得惊人,悄无声息地游出门缝,转瞬便消失在回廊的暗影里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“这是…?”秦昭看向栾莺。
“情况有变,需即刻禀报大人。”栾莺神色凝重,“秦姑娘己与我二人成功接头,并同住一室。楼内饮食有毒,需大人知晓。”她言简意赅。
秦昭看着那空无一物的门槛,心中对陆铮掌控全局的能力和他手下这支奇人异士的力量,涌起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信服。
梦春楼外,长街拐角。
一辆不起眼的青幔马车静静停驻在梧桐树的阴影下。=#?6?~?1?_看.书-网° _:×免?^?费?阅2±读>`£
车厢内,陆铮一身玄色劲装,闭目靠坐在软垫上,看似闭目养神,搭在膝上的手却紧握成拳,泄露着内心的焦灼。
小几上,一炉沉香袅袅,却驱不散他眉宇间凝结的寒霜。
忽然,车厢底部传来极其细微的“沙沙”声,如同落叶拂过。
陆铮倏然睁眼!
只见一条通体漆黑、细若竹筷的小蛇,正从车厢底板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透气孔中灵巧地钻入。
它速度极快,蜿蜒游上小几,停在陆铮手边,昂起小小的三角脑袋,冰冷的蛇瞳静静地看着他。
陆铮伸出手指,动作轻柔地抚过小蛇冰凉的脊背。
指尖触到三颗米粒大小的、带着粘性的凸起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。
是三颗被薄蜡封裹的米粒。
他捏碎蜡封,露出里面莹白的米粒。
凝目细看,只见每一粒米上,都用一种极其微小的特殊暗码,刻着寥寥数字:
第一粒:“安。”
第二粒:“同室。”
第三粒:“毒勿食。”
短短六个字,如同三根无形的丝线,瞬间勒紧了陆铮的心脏,又猛地松开,复又狠狠揪起!
「安。」——她暂时无恙。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心,终于落回腔子,却砸得生疼。
「同室。」——与她同住一室的,竟是聂蛛儿与栾莺!陆铮眼底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!这对以“胭脂血”之名令黑道闻风丧胆的姐妹煞星,此刻正扮作泼妇,守在秦昭身侧!
「毒勿食。」——楼内果然凶险!食物有毒!
陆铮紧紧攥住那三颗承载着无限信息的米粒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他猛地掀开车窗帘幔一角,目光刺向梦春楼那灯火辉煌、却暗藏无尽凶险的朱漆大门。
夜晚,月上柳梢头。
梦春楼深处。
送热水的小厮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。
氤氲的水汽尚未散尽,秦昭坐在靠窗的小几前,用布巾绞着半湿的长发。
月白中衣被水汽浸润,勾勒出纤细却柔韧的肩颈线条。
窗外是寂静的后院,只有巡夜灯笼投下摇晃的光斑。
聂蛛儿盘腿坐在自己床上,抓了抓同样半干的头发,愁眉苦脸:“秦姑娘,明儿个就要上台了,你…你到底准备了什么绝活儿啊?”她凑近一点,压着嗓子,却是自己一脸的恹恹表情,“反正我是啥也不会,总不能上去给人表演个‘七步断肠散’吧?陆大人这是要逼死我!”
栾莺也凑了过来,她正用一根细银簪小心地挑着指甲缝里的什么,闻言抬起头,那张清秀的脸上也满是无奈:“是啊,姑娘。论追踪潜伏、传递密信,我栾莺认第二,放眼望去没人敢认第一。可这琴棋书画、唱念做打…”她摊了摊手,做了个“一窍不通”的表情,“上台给人表演怎么跟踪追捕?怕不是第一轮就被张妈妈当疯子叉出去!”
两双带着忧心和好奇的眼睛,齐刷刷盯住了秦昭。
秦昭放下布巾,乌黑的长发如瀑披散在肩头。
刚刚沐浴完,她整神经都放松了一些。
昏黄的灯光下,她唇角弯起一个狡黠又笃定的弧度,眼眸亮如星子:“放心,山人自有妙计。”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两人,“不过,若只有我一人过了这第一关,势必与你二人分开。这楼里步步惊心,分开行事,风险太大。”
聂蛛儿和栾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。
“那…姑娘的意思是?”栾莺问道。
秦昭招招手,示意两人附耳过来。
她压低声音,语速轻快却条理清晰:“明日,我们三人…同台献艺!”
“啊?!”聂蛛儿和栾莺同时低呼,满脸愕然。
秦昭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:“听我说…”
两个姑娘的眼睛突然一亮,听的一愣一愣的。
“等明天事成之后,我们需要分开行动,此番前来需要找到城防图。”
两人同时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