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解元公的亲奶奶,小胡子不敢多纠缠,反正他也是县城送货顺道来的,不算白跑。?狐/恋_文¢学` +追*嶵~新`章^劫?这么开解自己后,小胡子喊了句“你孙子顾玉成中解元了!”就飞快跑走。
身后,吕老太太呸了一口,砰一声关上门,将跟过来看热闹的人隔绝在外。
“这是第三波了吧?咋的考中一个解元这么多人报喜?”
“举人老爷里的第一名,你说厉不厉害?要换了我,来几十波都发喜钱!”
“吹过了啊,你大字儿不识一个的,秀才都没份儿。”
“你说这老婆子怪不怪,亲孙子成了举人老爷都不露个笑脸儿,咋回事啊?”
“俺以前在县里,主家出了个举人,摆了三天流水席。”
“你俩前山村的啊?怪不得呐,我跟你们说……”
门外土路上,溪口村的人压低声音给外村人科普了一遍吕老太太的分家史,着重说了顾玉成是怎么下到油锅面无惧色的,吹得神乎其神。
“原来解元公就是油锅二郎,”外村数人恍然大悟,“怪不得与众不同。-d^a¢n!g`k_a′n~s-h\u^.`c¢o?m`”
“是啊,原来真看不出来,后来分家了他们就往县城去了,没回来过。”
“听说日子过得也不好,读书费钱嘛,又是寡妇带儿。”
“这下好了,举人孙子飞了,啧啧!”
看热闹的人来回挤挤眼,心照不宣地往顾家院子瞟,又低声唠叨一阵儿,才心满意足地散开。
有些人就是这样,虽然顾玉成考中举人他们也沾不上光,顶多说出去有面子一点儿,但看到顾家也沾不上,就觉得心里痛快,仿佛自己占了便宜似的。
“呸!早晚打雷劈死这群碎嘴嚼舌头的!”
顾家院子里,吕老太太恨恨唾了一口,披上围裙煮饭去了。
她当然知道顾玉成中举了,还是什么解元,可是谁也别想从她手里拿走一文钱!
前几天她心爱的大孙子名祖丧着脸回家,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,没等周氏发问就哭了出来。原来他落了榜,顾玉成却考了头名。
这对顾明祖来说,绝对称得上双重打击,比单纯落榜更让人痛苦。+晓·说?C¢M¢S_ ¢蕞.芯*蟑,劫`埂.鑫¢快,
大房全家如丧考妣,结结实实哭了一场,吕老太太却是高兴的。
凭谁成了举人老爷,也是她孙子啊。就算分了家,有个举人孙子,走出门也硬气啊。
结果根本没人买账。
当初天灵道人那事儿闹得动静太大,溪口村里无人不知,都知道她把二房给“分”出去了,几年间没有来往。连过年时都只见顾玉成回村祭拜顺便给她送礼,不见她留二房吃饭。
就这关系,还不如普通乡亲呐。
吕老太太出门炫耀未遂,还听了满肚子闲言碎语,恼羞成怒之下干脆当报喜的都是骗子,谁来都撵走。
她就不信了,二郎还能忘了她这个奶奶,早晚有他回来尽孝的一天!
院子里,顾明珠喂完鸡又打了水,看吕老太太在厨房忙碌,踮起脚回了自己房间。
她本来在清平县住得好好的,大哥落第后就被送回了村,偏她娘心情不好,顾明珠也只能帮吕老太太干点儿活,才不至于被骂懒姑娘嫁不出去。
唉,要是考中解元的是她大哥多好!
“要中举的是大侄子多好!”顾大富溜到厨房跟吕老太太说话,脸上满是遗憾,“现在离得远,出去跟人说咱家二郎发达了都没人信。”
吕老太太塞给顾大富一枚鸡蛋,举着勺子边搅和汤边道:“离得近更不行。我听名祖说,举人就能做官,你看二郎那德性,真当了官儿咱们也落不着好。”
顾大富顿时愣了:“那,那——”
“日久见人心,好饭不怕晚。”吕老太太往灶里添了根柴火,“二郎要真发达了,怕人说自己不孝也得回来接我享福。”
“现在不能瞎嚷嚷,要是二郎当不了官儿,咱们就只能靠着你大哥了。你看你大嫂那脸,一天天的比阎王还黑,还想让老婆子出头找二郎麻烦……她做梦去吧!”
顾大富眼前一亮:“娘真聪明,姜还是老的辣啊。”
他娘能享福,他是娘最疼爱的儿子,年纪又小,更能长长久久地享福啊。
吕老太太得意道:“可不呗,来,这碗肉最多,你赶紧端回去吃,自己吃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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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月二十六,冬至将至
京师的天气已经冷得很了,腊梅花凌寒绽放,吐露着幽幽香气。
顾玉成坐在暖房里,面上淡然微笑,好像对正在发表的高谈阔论非常赞同,实则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美景,恨不得拿个沙漏倒计时。
自打上次听觉缘大师讲经时不甚睡着,顾仪就对他非常失望。
因为时隔数月,顾仪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,或者说不得不承认,这个他见猎心喜收下的学生,的的确确不具备风流才子的特质。
甚至连成为风流才子的潜力都没有。
眼看其他进京的才子从法会归来,又是办文会,又是出诗集,名声一个比一个响亮,顾仪眼热心痛之余,干脆又给顾玉成找了大堆试题和文章。
顾玉成为了安慰老师,这一个多月来加倍努力,成日里不是作文就是看书,每隔两日去找顾仪上课,日子过得充实无比。
直到冬至前一天,顾仪塞给他一张请柬,把他送到兵部侍郎范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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