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多大的荣耀!
一时间县衙赴宴的人都后悔捐得少了,只有赵平被围在中间,笑呵呵地跟人客气:“哪里哪里,都是为老父母大人分忧罢了。0~0,晓+税·蛧. -追!蕞\歆~璋~洁,”
同行们都道他是假谦虚,纷纷打趣,殊不知他是真的心情复杂。
他根本不知道赵崇捐了那么多银子!
这个大儿子,自从出息了,胆子也是越来越大,一声招呼不打,就出了一千多两银子,只跟他说是出了钱拿下卖题目的标,今天请他看个热闹。
直到看见这碑文,赵平才知道儿子捐了一千二百两银子,比绸缎庄一整年的利润还多,心脏都差点停跳。
好在他多年经商又好面子,还是稳住了场面,假装都是自己授意,硬撑着收下一波波“虎父无犬子”的赞美,笑得嘴角发僵。
前阵子他夫人查出兴隆酒楼偷秘方的下人跟吴姨娘有关,当即发落了一批人,连吴姨娘都赶到庄子上禁闭一年。他理亏在先,现在都不敢回家关起门教训儿子了。
唉,真是夫纲不振啊。′歆+捖^夲`鰰?栈. .更¢芯*最.快/
赵平这般想着,两只眼把那碑文看了又看,恨不得拓印一份带走。
同一时间,也有人使劲儿盯着碑文,恨不得灼出个洞来。
正是顾明祖。
他是跟着夫子来的,见到今日盛况,心情激荡之下,还和同窗在外面约着要作诗赋文,共记盛世。
本要进来看看书,不经意瞥到了捐款的碑文。
他对黄白俗物不感兴趣,本不欲细观,谁知粗粗一扫之下,竟看到个熟悉的名字。
顾明祖心头大惊,凑过去看了好几遍,眼睛都揉花了,才确认“顾玉成”这个名字后面,真的刻了清清楚楚的“五十两”三个字。
顾玉成,五十两!
一个分家才得了八两银子的穷小子,带着一家妇孺,居然能捐出五十两善银!
那他至少得有一百两家底!
顾明祖怀着满腔惊骇,尽量不着痕迹地跟人打听,很快知道这是清泉居士的徒弟,不是重名的其他人,心中顿时打翻了五味瓶。
他成亲的时候,顾玉成已经拜了清泉居士为师,哪怕他坚持定了兴隆酒楼的席面,也没能“帮”到对方。?零+点·墈·书· `已*发.布′醉,欣·彰*洁.
后来顾玉成深居简出,从不参加任何读书人的活动,就跟消失了一样。又有京师有亲戚的同窗传出消息,说是顾仪的徒弟没一个科场得意的,甚至有对头背后送他外号“春秋煞”,意思是拜了他为师的,秋闱春闱都考不中。
顾明祖也就慢慢淡下了争强好胜的心,专心读书备考。
谁知今天一见,竟是这般情形。
顾玉成,五十两……顾明祖把这两个词儿翻来覆去地嚼了无数遍,慢慢露出笑容。
他最近过得坎坷,就送顾玉成一份大礼吧。
.
溪口村
吕老太太正坐在自家院子里,手持菜刀,将案板剁得砰砰响。
更响的是她的嗓门,一句接一句,半天都不待歇口气的,谁站在跟前都得被骂得灰头土脸。
奈何大儿媳周氏在顾家待了二十年,是个见过场面的,又有秀才儿子傍身,硬是躺在屋里不冒头,跟顾明珠俩人一起嗑瓜子,权当看戏,抽空还出来烧了一锅水。
新媳妇陈氏吧,又是吕老太太看过眼儿亲自定下的,也不是一般人,这会儿正捂着肚子掉眼泪,怀疑是肚里的儿子折腾。把顾大富心疼的,草草安慰老娘几句,就回屋里心肝宝贝地哄着了。
是以现在,只有顾大山这个老实巴交的大儿子,红着脸淌着汗,结结巴巴地劝吕老太太消消火:“你是老人了,快放下菜刀吧,当心这么大脾气伤了身子。”
最重要的是关起门小点声儿,再这样下去,全家都得丢人。
吕老太太眼睛一横,菜刀剁得更猛了,嘴里嚎道:“亏你还知道我老了!亏你知道老娘身子虚!就这还让你媳妇往县城跑?是想扔了我老婆子吧!”
“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哇!生儿子不孝,娶媳妇不贤,老了死了都没人埋啊!”
吕老太太又开始了一长篇控诉,顾大山实在顶不住,关上门跑回了屋。
罢了罢了,他管不了老娘,先躲一躲吧!
“你还知道回来呀?”周氏吐出个瓜子皮,打发顾明珠去隔壁小房间待着,就揪住顾大山的耳朵开始拧,“都怪你,现在好了,咱们谁都走不了,还得吃老太太埋怨!”
自打过了年,顾家院子里就上午一大吵,下午一小吵,还上演过两次全武行,没一刻清净的。
原因也简单,一是为了钱,二是为了人。
按周氏的想法,现在已经分了家,小叔子又成了亲,就该各吃各的,反正新媳妇口味刁,也吃不到一个锅里。
吕老太太不同意。
她非但跳着脚骂了周氏一顿,还撺掇顾大山管教媳妇。
都住在一个院子里,有点风吹草动的瞒不住人,周氏当时就火了,摔盆砸碗一番之后,她不做饭了!
老太太你不是说一起吃吗?那你做啊!你洗刷啊!
反正她不做了!
都说多年媳妇熬成婆,吕老太太自打娶了媳妇,已经许多年没做过家事了,日常不过是喂个鸡扫个地,干点轻省活计。现在重新做饭,那不是让人笑话吗?
她也不做。
陈氏一看这阵势,带着顾大富回娘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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