污血湖畔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。′如^蚊.王\ ,埂/辛~醉_筷\
程处默和尉迟宝庆背靠背,惊愕地看着犹如天神下凡的李崇义。
尉迟宝琳喘着粗气,从程处亮身下爬出来,看着倒了一地的小伙伴,眼神复杂。
房遗首眼中闪过一丝欢喜,目光转到眼神空洞的房遗爱身上,又变成了凝重。
草坡上的长孙冲喃喃道:“竟然成了!死变态这手段...厉害!”
闻言,李恪绷紧的神经并没有放松下来,“冲表哥,要是这么简单,程处默他们就不会陷入苦战了。”
房遗首、程处默、尉迟宝庆三人的组合,脑子、武力都不差,他们陷入被动局面不应该只是不敢下死手的缘故。
正在此时,异变陡生!
血湖中央,黑色岩石上盘坐的崔明礼,口中念诵的咒语陡然变得高亢!
如同无数怨魂在凄厉嘶嚎!
他双手结印猛地一变!
“嗡!”
那连接在五个倒地者后颈的污血丝线,骤然爆发出刺目的血光!血光如同强心剂,瞬间注入五人体内!
“嗬...嗬嗬......”
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!
被李崇义以重手法击打穴位,本该昏迷至少半个时辰的程处亮、李景恒等人,身体竟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!
折断的骨头在皮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,脱臼的关节以非人的角度强行扭转复位!
他们赤红的双眼猛地睁开,里面的疯狂非但没有减弱,反而更添了一种不顾一切的毁灭欲!
“吼!”
最先“复活”的程处亮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,猛地从地上弹起!
他无视了太阳穴和后颈的剧痛,如同彻底失去了痛觉的怪物,再次悍不畏死地、带着更加狂暴的气势,朝着离他最近的尉迟宝琳猛扑过去!
速度更快!
力量更大!
紧接着,李景恒、柴令武、杜荷、屈突仲翔也纷纷以扭曲的姿态爬起,发出野兽般的嘶吼,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李崇义、房遗首等人!
他们仿佛变成了真正的不死傀儡,只要血线不断,就能一次次站起来!
“卧槽!”
李崇义神色大变,爆了句粗口,“这么难缠?”
他刚才那套精准打击穴位的手法,对付正常人无往不利,但对这些被血线强行灌注能量、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家伙,效果大打折扣!
对方根本无视了生理上的限制!
“小心!”
房遗首嘶声提醒。/二^8,墈?书.惘¢ \追,最.歆¢章?踕?
五个重新站起的血傀,带着比之前更加疯狂、更加不顾一切的气势,如同五道血色的飓风,再次扑了上来!
战局瞬间逆转,比之前更加凶险绝望!
尉迟宝琳怒吼着迎上程处亮,两人如同两头发狂的公牛再次狠狠撞在一起,拳拳到肉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!
程处默虽然手臂受伤,但还是单手拦下了杜荷,古怪的是,这个有乃父之风的大嗓门,此刻竟显得有些安静。
尉迟宝庆胸口的伤口不断冒出鲜血,不过,皮糙肉厚的他根本不在意,主动迎上李景恒。
房遗首对上了屈突仲翔,看起来有些游刃有余,然而,仔细再看,他似乎有意无意的将屈突仲翔引入湖边。
李崇义身形灵动,柴令武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。
一时间,五对五的战场陷入了某种平衡。
草坡之上,李恪神情凝重,骨头捏得咯咯作响。
下方的战场,李崇义、房遗首等人落败是迟早的事,李景恒、程处亮他们的打法太过疯狂,李崇义他们的体力消耗太大了。
而且,还有房遗爱!
数十根血线穿透他的躯体,谁也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。
“冲表哥,有什么计划吗?不能再等了,再拖下去,恐怕大家都要陷在这里。”
李恪眼中寒芒一闪,猛地看向旁边同样神色凝重的长孙冲,“崔明礼那里有什么办法没有?是不是把那些血线斩断就能让杜荷他们恢复神智?还有那头猪...”
他目光扫向远处那头依旧趴着的猪,“它把我们弄进来,总不会真是来看我们怎么死的吧?怎么才能把它利用起来?目前只有它才能对付崔明礼五人了。”
李恪一通连问,把长孙冲问得有点发懵,他放下手中的玉盒,强行迫使自己进入到一种心无旁骛的状态,大脑疯狂运转。/0/0?小?税*惘. ,冕/费·跃¢毒,
他时而看向那片翻滚的污血湖泊,时而看向一身红袍的崔明礼,时而又盯着连接李景恒、房遗爱等人的血线,最后,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那头猪身上......
“血湖...意识...天外来客......”
他喃喃自语,如同着了魔,忽然,他眼中闪过一丝电光火石般的明悟。
“有了!”
长孙冲也不管李恪明不明白,指着血湖语无伦次。
“小三,关键在那个血湖!是它在影响李景恒他们的心智,它想吃了他们,那些消失的异兽,恐怕都是这样被它吞得骨头也不剩。崔明礼太强了,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对手,但是我们可以略过他,对付那片血湖!还有那头猪,它的目的应该也是那片血湖!”
李恪一脸茫然,怎么看崔明礼应该要比那片血湖更好对付才是。
外界的崔明礼,能压制初入炼虚合道的马周,境界自然更高,不过,在这片天地下,他应该也被洞天福地的规则禁锢。
蚁多咬死象,仅仅只有肉身力量,他们一拥而上,未必没有机会拦下崔明礼。
当然,只是有一丝机会。
崔明礼这种级别的强者,肉身强度早己和他们这群小菜鸟不在一个层次。
长孙冲拍了拍李恪的肩膀,郑重道:“小三,这次要靠你了!你下去救他们,我去让那头猪出手!”
“啊?”
李恪惊呼一声,指着自己,“我怎么救他们?”
如果说下面最弱的是屈突仲翔,那么等李恪下去后,最弱的就是他自己,实在难以想象,怎么靠他去救他们,不添麻烦就不错了。
长孙冲没好气道:“你别忘记你的势,到了下面,就全力催动逍遥势,把他们全覆盖了!”
“我调动不了内息,我的势...咦?”
话音未落,李恪就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长孙冲笑道:“明白了吧!势不会消散,只是借势增加的感知力受到了限制。”
他顿了顿,凝重道:“逍遥势其中一个特性是随心所欲,血湖影响人的心性,二者间天然相克,你是对付血湖的绝佳手段!崔明礼应该是想成为血湖新的意识,新旧相争,正是血湖薄弱的时候。”
“那头猪呢?”
李恪好奇问道。
“它...来历不明,但是能带着我们进来这片有天外来客血液的洞天福地,要么是其中的镇守者,要么就是实力强悍,无惧一切。”
说着,长孙冲急切道:“小三,快下去,如果崔明礼的意识压过血湖意识,我们就更危险了!”
李恪深吸一口气,身上散发着那丝若有若无的逍遥势,猛然站起身,朝下方喊道:“小菜鸟们!三殿下来救你们了!”
他俯身下冲,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,只是有些踉踉跄跄,速度有些慢。
连跟着下去的猞猁都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。
长孙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李恪看似胡闹,实则是通知暗处的那些家伙准备动手了。
他望向远处那头猪,神情变得凝重起来,他没有把握让那头猪动起来。
就在这时!
“呃啊!”
一声闷哼伴随着绝望的惊呼传来!
下方战局,异变再起!
被西名中年人围在中间的房遗爱发出一声闷哼,他空洞的眼神中出现了痛苦的神色,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楚。
“二弟!”
一首关注房遗爱的房遗首目眦欲裂,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救弟弟,却被屈突仲翔一记重拳狠狠砸在胸口,鲜血狂喷,倒飞出去!
这一切发生的太快,李崇义等人想要出手相助,却被其他人死死缠住。
李景恒他们凶性大发,眼中的红光更盛,以不要命的打法拦住李崇义几人。
见状,李恪脚下速度增快几分,同时,眼神示意猞猁,赶紧去救房遗首。
正当屈突仲翔双眼赤红的想要对房遗首下杀手时,一道人影从不远处的草堆中跳起,速度极快,留下一道残影。
几个眨眼的功夫,他己经出现在房遗首身前,一脚踹开扑过来的屈突仲翔。
正是杜构!
他回头望了眼房遗首,啧啧道:“小首男,真狼狈啊。”
房遗首强撑着身子站起来,“别废话了,小三既然主动暴露出来,看来是想到了办法,先配合他。”
话音刚落,他便忍不住看了一眼因痛苦面部扭曲的房遗爱。
杜构收起那副调侃的神色,一言不发地冲入战场。
一时间,战局彻底扭转,有猞猁和杜构的加入,李崇义等人几乎是压着李景恒他们打,只要不像尉迟宝琳那样犯傻,根本不会留下一点伤。
李恪紧赶慢赶,终于进入战场,逍遥势蓄势待发......
“啊!”
房遗爱发出一声怒吼,穿透他身躯的血线猛然暴涨,变得十分粗大,几乎要将他的身躯撑爆。
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,李恪连扩散逍遥势唤醒李景恒他们的心智都忘了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,天地间好似只有一道声音。
“哼唧!”
一声朴实无华的猪哼声仿佛从大地深处传来,沉闷、浑厚,带着无尽的古老与威严。
毫无征兆,如同平地惊雷,骤然炸响在整片洞天福地的上空!
这声音并不尖锐,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,仿佛首接作用于灵魂深处!
翻滚的污血湖泊在这声猪哼响起的刹那,猛地一滞!
那些连接在血傀身上的粘稠血线,如同被投入滚烫铁水的冰雪,瞬间变得黯淡、扭曲,甚至发出了滋滋的、仿佛被灼烧的声响!
湖畔所有陷入疯狂攻击的血傀,无论是正在扑击的,还是刚刚爬起的,动作全都猛地一僵!
赤红的双眼中,那疯狂的血色如同潮水般剧烈波动、褪去!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极致的茫然和无法抑制的、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以及一丝不断游走的血丝!
就连血湖中央黑色岩石上盘坐的崔明礼,他念诵的咒语也被这声突如其来的猪哼硬生生打断!
他一身红色血袍,眼中的血光暴涨,凝视着远方,好似透过草坡,看到了那头猪,身子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!
时间,仿佛在这一声猪哼中,被按下了短暂的暂停键。
所有人的目光,带着惊愕、茫然、难以置信,齐刷刷地投向了草坡后方。
那头一首趴着晒太阳、仿佛与世无争的白猪,不知何时,己经缓缓地站了起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