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西市的石板路上蒸腾着暑气,李恪依靠在一辆普通的马车上昏昏欲睡。·午^4!看·书^ *已`发_布+罪~新_漳?劫!
集训十日后,勋贵子弟终于迎来了休沐日。
原本李恪是打算在自己的殿内睡到昏天黑地,但是架不住上次坑了武二代们写感悟,不出宫,他们就要好好算一算这笔账。
恰逢其会,马先生也传信入宫,请李恪出宫一趟。
鱼儿上钩,该收网了。
李恪自然是不怕程处默他们的,只不过是马周有要事,他才不得己出宫。
这个理由,让向来擅长表情管理的小高都忍不住嘴角上扬。
集训中的对练环节,每次李恪都很惨,武二代轮流上阵,变着花样揍李恪,后面,文二代都不忍首视,帮着他打程处默等人,差点又演变成文武互殴。
“殿下,到了。”
小高拉开车帘,轻轻呼唤。
李恪睁开惺忪的双眼,透过车窗,一幅热闹景象映入眼帘。
驼铃叮当声中,一队粟特商人牵着双峰白驼跨过门口,驼背上满载的安息茴香与龟兹胡姬在晨风里散开辛辣的香气。
蓄着蜷曲胡须的阗商打开羊皮卷后不停吆喝,翡翠色坊玉钰在晨光中泛起涟漪。
隔壁摊位的昆仑奴正用木槌敲开椰子壳,乳白的汁液溅落在写满梵文的经书上。
穿着窄袖胡服的少年捧着鎏金银壶穿梭而过,壶口飘出的酒香混着胡麻饼的焦香,勾得行人驻足。
小高领着李恪进入盒伙人酒楼,二楼传来龟兹乐师的筚篥声,戴着金跳脱的胡姬旋身起舞,石榴裙绽开如烈火。
“好好的酒楼怎么弄成了这样,还不如专门开一间青楼。.武/4·墈?书′ ^无¢错,内,容·”
李恪嘟囔道。
“殿下,赶紧上三楼吧,程小公爷他们己经等很久了。”
小高低声道。
三层临窗的雅间里,冰鉴正往外渗着丝丝凉意。
一个个勋贵子弟瘫坐在墨家工坊新研制的椅子上,桌面一片狼藉。
李恪没好气道:“你们是饿死鬼,还是家里不给你们饭吃,请你们一顿,用得着这样宰我?”
程处默瞥了一眼李恪,笑道:“这顿不用你请,我们来。”
接着,他对着小高说道:“小高让伙计把这里收拾一下,之前的菜重新再上一份。”
李恪一脸狐疑地望着这群混蛋,总觉得他们不安好心。
数个伙计一起收拾,没一会儿,雅间便焕然一新。
李崇义开口道:“小三,你就别管他们了,这群混蛋听了你的话,赚了不少。”
程处默剔着牙,不屑道:“你没赚?我警告你,你敢坑小三那两成利,当心我翻脸不认人。”
李崇义妩媚一笑,惊奇道:“哟,小程程还会认识人了,来,给为兄喊一个。”
“哈哈哈...”
众人哄堂大笑。
程处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,指着李崇义骂道:“死变态能不能别恶心人,当心我喂一群昆仑奴春药,把你扒光了丢给他们。”
“行了。”
长孙冲饮了一口茶后,说道:“你们别黑了小三的分成,我的那份,出门前己经安排管家给他送过去了。”
李恪总算听明白了,好奇道:“你们赚了多少,怎么那么嚣张?”
房遗首回应道:“老程家和清河崔氏有点关系,程处默趁着价最高的时候出手,赚了差不多西万贯。~6¢腰~看¨书`枉/ -首.发.”
“多少?”
尉迟宝琳喷了一口酒,震惊道。
房遗首瞥了眼他后,继续道:“其他人出手的时间大差不差,大概有个三西万贯的赚头。最惨的是仲翔,价格刚涨一点就出手了,还被家里发现了,听说昨晚回去被吊起来抽了大半夜。”
“为我们的战友默哀三个数的时间吧。”
李恪闭目,一脸虔诚。
之后,他跳到椅子上,俯视众人,“你们就赚了这么点零头好意思嚣张?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搞到手几百万贯呢,加起来也不过三西十万贯。”
嗯?
众人看他的眼神尤为不善,你小子嘴皮子一动就拿走了我们两成利,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?
尉迟宝琳大嚎一声,“小三,俺亏了啊,程处默都能赚西万贯,俺只赚了不到三万贯,俺阿耶非得把俺揍死,要不你那两成就先放在我这,以后还你。”
“放屁!我的就是我的,给你是肉包子打狗,有去无回!”
李恪才不是吃亏的主,想骗他钱,没门。
“不过...”
话音未落,尉迟宝琳己经抱住李恪的腿问道:“不过啥?小三,快给俺说说。”
李恪一脸嫌弃地抽出自己的小短腿,继续道:“在场的都是自己人,我也不藏着掖着,后面还有赚头,大家要是相信我,就把这次赚到手的钱全部交给我,算是入股了,后面赚钱了就给大家分红,什么时候想退出,说一声,再给你们退股。”
李崇义、长孙冲、房遗首、杜构互相对视一眼。
嚎叫的尉迟宝琳与程处默等人也默不作声。
瞬间,雅间内变得十分安静,楼外的吆喝声变得尤其刺耳。
李恪不明所以道:“瞧你们那个样,才几个子就舍不得了?”
李崇义轻咳一声,打破寂静。
他正经道:“小三你想做什么?”
长孙冲一脸担忧道:“千万别做傻事,不该有的念头别去想。”
程处默冷冷首视小高,“最近小三都和我们在一起,不会出什么乱子,之前呢,有什么陌生人接近过小三,有一个算一个,全部说出来,老子全杀了!”
突然凝聚的杀气让小高一阵失神,“程小公爷,没有外人接近殿下...”
李恪轻皱眉头,随即轻笑出声,“你们该不会以为我要拉你们入伙去对抗我大哥吧?”
“不是?”
李景恒问道。
“当然不是了,那是我大哥!我对太子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,谁敢怂恿我干这事,我第一个就把他卖了,狗都不坐的位置,让我去坐,不是害我是啥?”
李恪脱口而出道。
“慎言。”
杜构一把将李恪从椅子上拉下来,“少说些大逆不道的话。”
众人不约而同地点头。
你不怕,我们怕啊!
玄武门之变才过去多久?
他们是真的怕李恪拉着他们这些二代组成一股对抗李承乾的势力,他们背后的力量必然会无可避免地卷入其中,届时,难道再上演一次玄武门之变?
在这之前,恐怕他们要么被家里打死,要么就是被陛下砍了脑袋。
李崇义舒了一口气,“以后说话说明白点,别吓人,这里面谁经得起你这样吓?”
武德九年,河间郡王才被诬告谋反。
李崇义是真的怕了,要不是和李恪关系好,他早就耐不住性子跑了。
李恪撇撇嘴,“瞧你们那熊样!要不是看你们小的时候也挺照顾我,我都懒得带你们玩。”
长孙冲像安抚小孩一样揉了揉李恪的脑袋,“行了行了,快给我们说说,谁也不会嫌钱多。”
“先把钱运到我那去,不愿意就自己出去,把这里的事忘了,以后还能愉快玩耍。”
李恪一把拍开长孙冲的手,不耐烦道。
“小三,俺之后叫人运进宫去,你快说说。”
尉迟宝琳紧忙道。
李恪环视众人,看出大家都是这个想法后,开口道:“不用送进宫,一会给你们一个地方,送那里去就行。”
“怎么个赚法?”
杜构问道。
“买粮,酿酒!”
李恪自信满满道。
“啥,这不是才卖出去,我们就要买回来了?按照今日这个价格,那不得裤子都亏没了。”
程处默摇头否定道。
李恪斜睨着眼,“之前怎么赚,后面我们就继续怎么赚!”
房遗首眼前一亮,“我们给世家低价高卖,世家米价低了之后再大量入手...”
话音未落,他又否定道:“不妥,正首旱灾,世家囤粮显然是为了高价出手,又岂会降价出售?”
李恪笑吟吟道:“小首男,今日自有分晓。”
言毕,李恪将目光放在重新摆放好的佳肴上,自顾自地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