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蜷缩起身体,意识到这是一次伏击。*x·i?a,o·s+h/u,o.n_i!u\.`c~o.m\
晏云杉挡在他前方,他的背脊笔直,右手已不知何时摸进外套口袋,却没有拿出什么武器,而是在判断敌人方向。下一秒——
“砰——!”
第二声枪响穿透夜色,破空而来。
晏云杉的肩膀猛地一震。
他身体微微晃了下,像是被什么巨力推了一把,随后硬生生稳住了脚步。与此同时,一道清脆的破碎声响起,碎片混着弹头偏折之后的残余力道,划破晏云杉左胸下方的衬衣,他也因为冲击而踉跄了一下。
“你怎么了?”陆绪低声问。
“没事,别动。”他咬着后槽牙,低声回答。
鲜血不算慢地渗出,浓稠温热,浸透布料。晏云杉很快地判断出子弹没有击中要害,但也不算轻,他能感觉到肋骨下方传来的剧痛,骨头被冲击后发出的钝麻胀痛让人几乎无法思考。
远处有脚步疾速逃离,消音器掩盖了方向,他无法准确判断袭击者是否还在附近。^白¨马+书^院~ `最\新-章~节-更?新+快¢但陆绪就在他怀里,近得几乎要听见他的心跳。
“你……”陆绪的话几乎说不出口,他望着晏云杉的侧脸,嘴唇发白。
“没事,不是要害。”晏云杉在这时出乎意料地平静。
晏云杉不太确定陆绪的眼圈是不是有点红,因为他的视线有一些模糊。
陆绪焦急地想要查看他的伤处,却摸到了一些碎片。月光下的血是黑色的,陶瓷小海豚碎片是蓝色白色的,是他半小时前在餐桌前爱不释手的那一款。
“……这是什么?”陆绪的声音在发颤。
晏云杉张了张嘴,但没能回答他。
失去意识之前想的是,喜欢陆绪真是一件算得上幸运的事情,连送他的礼物都能救命。
再醒来时,声音先回到耳边,细碎遥远,像是谁压低了嗓子在说话,声线有些熟悉。
他呼吸变得短促,身体试图挣扎,却像浸在棉絮里,四肢迟钝地不听使唤。′d′e/n*g¨y′a!n-k,a,n\.*c-o+m·
然后察觉到痛,比先前的剧痛好一些,是一种麻木的钝痛,从左肋下传来。
有光晃进来。
他费劲地睁开眼,天花板的轮廓先是一片朦胧的灰白,下一秒,有一个剪影挡住了那束光。
晏云杉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。
是陆绪。
他外套上因为方才躲避时沾上的尘土还没有拍干净,甚至还有一些沾上的血迹,头发凌乱,有些狼狈。
坐在床边,陆绪的手一直握着晏云杉的左手。
窗帘压得很紧,夜色像水渗进来,把房间也浸得沉沉的。夜灯在角落燃着淡黄的光晕,打在陆绪肩上,把他的影子投在晏云杉的枕边。
陆绪好像察觉到晏云杉在醒来,呼吸忽然停了几秒,随后颤了一下。
“……你醒了?”陆绪的声音很低。
晏云杉想说话,但是嘴唇干燥发涩,喉咙像被火烧过,只能尝试动了动指尖,表示听见了。
陆绪低头,靠近他些许,低声说:“你睡了两个小时……医生说要观察出血情况,我没敢走远。”
晏云杉的视线扫过病房,夜灯微弱,窗帘掩得很好。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,费力地说:“……几点了?”
“十点四十七。”陆绪答得很快,几乎没有停顿。
然后他犹豫了一下,说:“小海豚是给我的吗?”
晏云杉有些困难地点了点头,回应:“嗯。”
陆绪摊开左手,掌心放着一些陶瓷碎片,是细碎的蓝白两色,一小片上还残留着海豚尾鳍的弧线。
“只找到这些了。”陆绪的语气竟然有点难过,“是它挡了子弹吗?”
晏云杉不想陆绪难过,不太熟练地开玩笑说:“所以是你救了我。”
陆绪果然没有变开心,但是他弯了弯唇角,大概是想表现得开心一点,说:“是你救了我。”
“具体情况已经查清楚了,对不起,是我连累了你。”陆绪说的有点慢,“你怪我也可以。”
他放着碎片的手握成拳,放回口袋里,摸出了那个小丑鱼摆件。
“但是小丑鱼可不可以还是送给我?”
晏云杉觉得自己变得不太聪明,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,大脑供血不足,他又有一些眩晕。
所以才很幼稚地对陆绪说:“不给你。”
“除非你和我在一起。”
这句话倒是把陆绪逗笑了,他很真心地笑得眼睛都弯起来,对晏云杉轻飘飘地说:“好啊。”
好像是把晏云杉的话当成某种玩笑,这让晏云杉又有点生气。
陆绪怎么能这么坏?把晏云杉的真心话当成耳旁风。
下一秒陆绪弯下腰,吻了吻晏云杉的唇角,说:“那你要快点好起来。”
晏云杉呆住了,心跳变得剧烈,镇静剂都无法压住。
陆绪是把他当成roy了吗?陆绪只会对roy这么温柔地说话,这么随便地亲吻。
对晏云杉从来都是带着一点客气,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毫无保留的亲近。
就连合照也不和晏云杉贴的很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