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都难得地愣了一下,回头看了陆绪一眼。?如?文`网_ -更?新·最,快¢
陆绪的脸颊上出现了浅浅的酒窝,对视的时候呈现出显而易见的喜悦,“这发不错。”他说,“你真厉害,不愧是我的陈助理。”
陈谨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了,再举起枪时手变得很稳,指节收紧的角度不再僵硬,肩膀也比前两次次松了些。他的站姿还不够漂亮,但比起一开始的紧绷,已渐渐有了形状。
陆绪站得稍远了一点,似乎是刻意放开了“指导”的角色,只用眼神注视着他的动作。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,并没有离开。
第三发,第四发。
枪声在密闭空间里回响,火药气息逐渐清晰,陈谨忱的眉心紧蹙,神情认真得近乎固执。他没有说话,也没有回头,一次又一次调整呼吸与角度,一次又一次试图击中靶心。
和过去的人生中的每一个瞬间一样,他希望把每一样自己能接触到的事情都做到完美无缺。
而当他回想起那天在海岛上发生的一切,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时,眉心蹙得更紧了,心脏也随之苦涩地捏在一起。′j_c·w~x.c,.!c+o-m.
如果可以,他希望自己能学的很好,能比陆鹤闲先打出那一枪,作为陆绪唯一的保护者,而不是只能旁观。
“你太认真了。”陆绪忽然开口,搅动了凝滞的空气,打破了他近乎偏执的尝试。
陈谨忱偏过头,耳罩滑下一点,他伸手想去调。
“别动。”陆绪说着,伸手替他扶住耳罩,拇指落在他耳廓边缘,动作极轻,擦过的时候带来一些痒意。
陈谨忱怔了一下,眼神不动,但眼睫明显颤了颤。
陆绪并没有替他带好耳罩,而是把耳罩拉了下来,低声问他:“你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
陈谨忱有些不知道如何表达,但当他触及陆绪关切的表情时,他产生了一种表达的勇气,尝试坦率地说,“我在想在海岛的那天。”
“怎么了?又想到那个时候?”
“如果那天我就会射击,我就可以保护你。·s·a_n,y?e?w~u/.+n¨e~t′”他叙述,“而不是只能在旁边看着。”
陆绪又笑了,他很自然地说:“我不需要那么多保护。教你这个也不是想你保护我。你不用紧张,你不觉得射击很好玩吗?而且,你也多一个办法保护自己。”
“你已经学得很快了,别这么焦虑的样子。”
“……我让你费心了。还要你安慰我。”陈谨忱说。
“本来就是我说要教你。”陆绪说,“当然应该是我费心。你就当玩就好,时间还有很多,不用着急。”
说完以后他又忍不住似的补充:“你这样真少见。你是不是陈谨忱啊,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不从容。”
陆绪注视的视线带着新奇,语气和笑容几乎有着孩子气的轻慢和调侃,连宽慰也是轻快的、随性的,温柔都是天真的、坦率的。
让陈谨忱的心不由自主变得柔软,苦涩的绞紧也奇迹般得消失。
87 陈谨忱·02
◎最明确,最有力的一次告白。◎
接下来的几发子弹, 陈谨忱几乎没有再出错。他沉默着重复每一个动作,从握枪到瞄准, 从扣扳机到卸力,每一步都做得比上一发更好。
最后一发弹壳弹出时,他终于松了一口气,整个人从高强度的专注状态中退出来,肩膀明显下沉了一些。
子弹落点偏右,没有击中靶心,但已经很接近。
这时他已经出了一层薄汗, 握枪的指节也因为长时间绷紧而泛红。
陈谨忱想要将枪放回台面,陆绪替他接过,检查了一下弹匣, 确认空了,才又把枪放下。
“还想练吗?差不多了吧。射击很消耗体力的, 你练了二十发,差不多该休息了。”陆绪说。
陈谨忱摘下耳罩, 周遭的声音终于清晰起来。
他说“好”,然后承认“有点累”,出声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哑。
“今天回去你肯定胳膊疼,所以我约了周五,明天你能休息。”陆绪说, “走吧,收工。”
他们一起走出靶位区域,换下护具, 递回耳罩护目镜。工作人员递上靶纸时, 陈谨忱低头看了一眼, 不知道应该扔掉还是接过。
陆绪先伸手, 替他拿了过来,问:“你不要吗?很值得纪念的。我第一次射击课用的靶纸现在还在我哥那里。”
“我留着也不会再看。”陈谨忱说。
“没事。”陆绪说,“先收着吧。我帮你收着。”
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时已是接近十点,街道安静,春夜的温度贴着车窗。
车沿着滨江快速道驶入主干桥段,前方是跨江大桥,桥身高耸,两侧护栏金属网映着桥灯的冷色光,像一道无声的屏障。
陈谨忱开车一向谨慎又平稳,同时不失速度,是陆绪非常适应的,他向后靠了靠,看向车窗外。
江面风很大,夜色沉重,夜晚车流稀少,大桥如一条横在天与水之间的冷脊梁,灯光一盏一盏地从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