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眼, 不再看我,不敢似的。`比.奇~中^文*网/ \追\最/新\章?节_
我绝不会用丑陋来形容洛棠现在的模样,如果你见到,我相信你也不会。但在枯萎和盛放的美感之间,我想大多数人都会更喜欢生机勃勃的美, 我也并不例外。
“不会。”我说,“不丑。”
“本来不想让你看见的。”洛棠说,“我本来以为割腕会死的好看一点。饮弹或者溺水, 又或者坠楼, 死相都太难看了。”
“割腕至少安宁, 还有全尸, 你在殡仪馆里看见我收敛过的样子,总归不会太丑,还是体面的。”
“你本来就只喜欢我好看。要是我变丑了,你就更不喜欢我了。”
“但现在看来,倒不如死的干脆一点。”
我无法理解他的想法,什么叫死得好看一点?什么叫变丑了我就更不会喜欢他?生命怎么能如此轻易地用来衡量爱与被爱的分量?
“洛棠。”我叫他,直接的问,“为什么自杀。~三\叶-屋/ ?已*发_布¨最\新\章^节¨”
洛棠轻飘地说:“活不下去了,所以想死,这不是很简单吗?”
“……为什么画我,什么时候画的?”我说。
“你看到了?”洛棠终于抬眼,把视线转向我,眼底带着一丝渴望与期待的光彩,“好看吗?我觉得这是我画过最好看的一幅画了。”
“为什么。”我说。
“他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是为了威胁你才自杀的?是不是说我幼稚,说我偏激,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?”
洛棠牵了牵嘴角,说:“别误会,我不是为了要挟你才自杀的。”
他抬起左手,悬在空中,悬在眼前,慢慢地转了转,让他自己看清了纱布,看透了纱布下丑陋的,很难再复原的伤口。
“陆绪,我不是为你自杀,我是为了我自己的爱。你不用愧疚也不用因此做任何事,我觉得很幸福。”
洛棠缓缓地放下手,看向我,脸上带着飘渺的,幸福的微笑,一字一句清晰地说。\看_书+屋?小¨说?网^ _最,新?章?节~更′新/快^
“你不用不相信,我这个虚伪、自私、满心算计的烂人,事实上真心认为——为爱而死是至高无上的幸福。这一点我没有骗你。”
我怔在原地。
“陆绪。”
他又叫我,叫的方式也是飘渺的,声音轻的像是风,下一秒就会飘远。
“如果非要说和你有关,那我会说,我希望你能相信,我是真的爱你。”
洛棠的眉心蹙起来,他说:“这段时间,每次想到,你连我爱你都不相信,我就觉得,好痛苦啊,喘不过气了。”
“我本来想安安静静在角落死掉的。”
“但我现在还是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对不起,陆绪,对不起。”
他说话的时候,眼泪一直细细密密地淌下,有的淌入长发,有的顺着脸颊淌到下颌,流不尽一般,将他整个人的生气都流失掉了。
我的心细密地痛了起来,忍不住微微倾身,说:“你不用道歉。不麻烦。”
一口气说了太多话,洛棠有些疲惫,合上了眼睛,胸口微弱而快速地起伏着,有一些气喘。
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病号服太宽大,袖子领口都空荡,显得他更加瘦弱。* 我伸出手,圈住他的右手手腕,小心地避开了手背的留置针,触碰到的皮肤是冷的,像是冰。
如果今天他的画廊没有急事,画廊经理没有到他的家里去找他,会怎么样?
他会像一片雪花一样,在未被注意的角落悄悄融化吗?
我再见到他会是在哪里?
或许真的是殡仪馆里的一具尸体。
一种后怕,一种恐惧毫无理由地产生,我的手无意识地握得紧了一些,洛棠发出了轻微的声音,但是没有挣开。
他的手指慢慢的搭上我的手腕,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不敢,没有抓住,只是轻轻搭着。
“好久没有看见你了。”洛棠休息了一会儿,重新说话,是有些不开心的抱怨,“我这段时间真的变丑了很多,为什么你还变好看了。”
“没有我真的让你这么开心吗?还是他们让你很开心?”
比起他的痛苦,我还是更愿意见到他不开心。
我叹了一口气,说:“是你瘦得太厉害。”
洛棠很快地追问:“那你是不是更不喜欢我了。”
“……”我张了张嘴,喉咙发紧,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,先选了否认,说“没有”。
洛棠搭着我的手指抓紧了一些,“为什么你现在好像又有一点关心我,喜欢我的样子了,是不是因为我现在看起来很可怜。”
他眼神怔了一下,随即后退了一点,语气忽然又变得尖利:“你是不是可怜我了。你是不是又善心大发了。我,我不要,你不要可怜我,不要。”
因为情绪激动,他又开始气喘吁吁,话语变得断续,声音喑哑,“我不要你,廉价的心软!”
“你现在再可怜我,也不会相信我爱你,不会和我在一起。我不要你可怜我了!”
“就不应该救我……不要救我。”
“救了我又不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