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看电影?
他转头看我,说:“你不想看电影吗?”
“……”
陈谨忱的目光很纯洁,不包含任何情-色的暗示,很清明,像是觉得一起看电影是情侣约会里很重要的,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想着那种事情的我反倒是低俗的。*天~禧?小¢说/网` ,首¢发*
“看吧。”我只能说。
在众多海报和片名中间,我随手找了一个评分很高,看起来比较浪漫,比较适合现在的气氛的电影。
我问陈谨忱:“你看过这个吗?”
“没有。”他摇摇头,“但听说过,很有名的老电影。”
“那就这个?”我说。
“听你的。”他说。
我不想再纠结,直接点了播放。
电影开篇既是舒缓的音乐与长镜头,是神户的下雪天,是女主角忧郁的侧脸和几乎覆盖整个世界的白色,零星的房屋与树木,树杈上生长出的鸟雀。银幕上飘落的雪花仿佛映进房间的昏黄光晕中,与窗外未完全散尽的寒气交融。?优\品?小?说.网- ,已?发′布?最-新¨章^节.
陈谨忱向我这边靠了一些,配乐声中,呼吸可闻,他的肩膀与我亲近地靠在一起,纯洁地牵着我的手,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换成十指相扣。
我不是一个很喜欢看电影的人,上一次看电影对我来说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,更不用说和别人一起看。
这不像是我所熟悉的约会形式,倒像是我所听说过的,大学时代会有的约会形式,吃一顿晚饭,送一束花,看一场电影,也像是某种学生情侣的一百件要一起做的小事清单上会有的流程。
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,他很认真地看着屏幕,像是在执行某种很重要的,需要极高专注力的任务。但即便是这样,陈谨忱还是很快地察觉了我的视线,侧头与我对视,低声问我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我说,“你很喜欢看电影吗?”
“还好。”他回答我,“不过很少有时间看。?w_e*n_x^u-e,b~o·o?k′.,c.o¢m¢”
“我也是。”
电影的节奏不快,场景随着两位女主不断地切换。
女主角在雪山前跪地,一遍一遍地大喊“你好吗”?
神户的雪天,她四处奔走,寻找蛛丝马迹的线索。
回忆里偶尔有阳光明媚的时候,在自行车上,男生扣了一个纸袋在他头上,害得她骑车歪扭。
还有一张插在《追忆似水年华》后的借书卡,翻过面来,一张泛黄的素描画。
越看到后面,我越觉得我好像从所有电影中选出了一部最合适,也最不合适的。我逐渐有些坐立难安,我发誓我选这部电影没有任何暗示意味,也没有想打破一夜约会的平衡点,
在电影的最后,女主角复杂到我难于解读的的表情里;在她佯装平静,想把卡片放进口袋里,却发现身上的围裙没有口袋的长镜头里,陈谨忱抓紧了我的手,低声问:“你看过这部电影?”
“没有。”我很快地申明,“我看名字很浪漫,海报也是下雪天,感觉很合适,才点进来的。我真的没看过。”
陈谨忱并没有像我以为的一样,会尴尬或者难过,他说:“我不会写借书卡,也不会画素描。”
“你会其他的。”我指出。
陈谨忱很没有办法似的笑了一下,说:“你什么都知道。”
“也没有。”我说,“我就不知道这个电影讲的是……这个。”
片尾曲播放结束,房间里恢复了安静,沉默蔓延了一会儿,陈谨忱说:“……我不会找像你的人。”
他看着我,很专注地看着我,很郑重地说话,说的是“陆绪,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像你”。
“如果有一天,你会让我从你身边离开。希望我不要打扰,不要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。不管你希望我怎么做,怎么生活,继续为你工作还是彻底离开,我都会接受。”
陈谨忱抬起手,轻轻地搭在我的眼角,力度并不比一片雪花或者花瓣飘落更重,而后缓缓向下滑,像是水珠融化淌落,直到我的唇角。
我被他定住,呆在原地,有些不知所措,尝试理解他忽然说的话的含义和感情。
“但是不会有人像你了。”他接着说,“不会有人像你。”
不会有人像我。
他的态度斩钉截铁,万分确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像我。
喜欢的人能找到替代品吗?真的爱一个人,会觉得别人像他吗?
在这一点上,我曾经大错特错。
我尝试寻找一个替代品,以获得慰藉,最终收获了虚假的爱情,同时伤害了每一个人。
如今,在陈谨忱永远专注的眼神中,我忽然明白了。
爱情是看见。
我从来没有学会看见我的爱人,所以我不明白他的独一无二、不可取代,所以我会认为有人会像他,我认为只要将他人装扮成心目中的模样就能收获一模一样的爱情。
晏云杉曾经指责我从未爱过他,如今想来,他的指责并非没有道理。我在过去肤浅地在意着他的外貌,如今才有一些真的将真实的他看清。
洛棠曾经指责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