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谨忱下了车,没有像往常一样为我拉开后座的门,而是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。·w-e.n·x~u\e!t¨x?t-.*c`o\m.
我没有立刻上车,没有问他“你是不是还喜欢我”,也没有问他“你是不是也想和我约会”,只是又问他:“你想带我去哪里?”
陈谨忱没有告诉我,他说:“我可不可以保留一点神秘感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他这样说的时候我有一些想笑,我说:“那好吧。”
我上车之后,他没有立刻发动车辆,垂眸看了看我怀里抱着的花,说:“我帮你放到后排吧。”
“好。”我说。
结果他把花束扔到后排以后,又拿了一束花到我面前。
车里仍然是暗的,在看清楚花束之前,我先闻到了百合花的香气。
“你让花匠改种百合。”他捧着花束,说,“我猜你现在会更喜欢这束花。”
中控台微弱的蓝光里,我终于看清了花束和他的脸。?c¢q·w_a?n′j′i^a¨.!c\o`m-
看习惯了他穿黑灰,我发觉他事实上很适合浅色。
他的脸在百合、剑兰和蓝星花中间,呈现出和花瓣一样洁白和纯净的质感,比花束里的任何一朵都要更清丽,更让人容易生出喜爱。
我知道他在做什么。
陈谨忱的脸仍然是沉静的,表情也平淡,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,所做出的事情却充满难以言喻的疯狂和激情。
明明沉默了九年,答应不会再越界,却在今天忽然变得如此不理智,在别人的约会里带我走,抢走给别人准备的礼物,给我送花。
——在这样一个暴风雪即将到来的夜晚。
我确信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,我无法想出让他这样做的理由。
百合花的香气里很可能混杂了诱导信息素,让我本就不清醒的大脑变得更不清醒。
香气绕在鼻腔,连带着神经也变得迟钝,我的手指微微发麻,如同中了某种微醺的催眠。,d,a′w~e+n^x`u¨e~t_x¨t-.\c^o`m^
而疯狂与激情本就是很容易传染的,轻而易举让人心跳共振。
我向来无法抵抗变化与诱惑,忘记了原则,心率过速、头晕目眩地纵容浪漫。
所以我撒了谎纵容他拿走礼物,什么都没问就上了他的副驾,奔赴一场心照不宣的、新的约会。
“很好看。”我诚心诚意地称赞。
“要吗?”他低声问。
我没有说话,直接从他手里夺过花束,说:“走吧,我饿了。”
陈谨忱很轻微地笑了笑,终于发动了车辆。
城市里没有丝毫暴风雪即将来临的征兆,仍旧是热闹的,街道两旁的霓虹像水一样流动着,将夜色映照得绚丽而温柔。人群三三两两穿行在斑马线间,车辆有节奏地驶过,既不急躁也不迟缓,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运行。
不快也不慢地开过异国的街道,车里放着我喜欢的音乐,空调的温度是我适应的偏低的温度,一切都让人感到熟悉而舒适,我靠在角度合适的椅背上,鼻息之间都是百合的香气。
大约五分钟以后,车辆平稳地泊在餐厅门口预留的车位上。
车门拉开,陈谨忱对我伸出手,说:“走吗?”
他的脸被停车场天花板上冷白的灯光照亮,肤色本就白,灯下更显得冷清,浅色的唇仍然带着很轻微的弧度,他漂亮的灰色眼睛藏在镜片之后,睫毛纤长,投下淡淡的影。
透过阴影,他平静而专注的凝视着我。
好像无论我搭上他的手与否,都不会让他悲伤或者失落,也不会影响他再次向我伸手,等待我的回应。
不过我没有让他等太久,因为室外很冷,很快的搭上他的手下了车。
陈谨忱的手心有些微的潮气,这时我才知道他事实上也是紧张的。他不算用力地握住我的手,牵着我往餐厅里走。
下了车我才发现风已经很大,呼啸着从街道尽头扑面而来,裹着干冷的空气,卷起人行道上零散的落叶和细尘,昭示着暴风雪即将来临,我很确信一小时之内我不可能回到酒店,而我们也绝无可能在暴风雪中驱车返回。
我不知道陈谨忱有什么安排,不过我相信他总是妥帖的,不需要去我质疑或者询问,
而且握着我的手很温暖,我并不觉得冷。
出乎我的意料,餐厅里的人并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恶劣天气而变少,侍应生引着我们到少有的空位上坐下,拿走了预约卡片。
“所以你预约了。”我终于说话,“不是还有空位。”
“嗯。”陈谨忱在我对面落座,向我清晰地解释,“我不想你有什么心理压力。”
我笑了笑,问他:“要是我不和你来呢,你会怎么办?”
他:“送你回去。取消预约。”
“不尝试说服我?”我逗他。
陈谨忱反问我:“会有用吗?”
我:“说不定,别人都说我很心软。”
陈谨忱笑了一下,弧度不大,很好看的眼睛弯了弯,他说:“是吗?”
我没回答他,站起身,摘走了我觉得很碍眼的眼镜,让他事实上很醒目的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