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比上次见面时健康了一些,气色不再带着病气。,x/l.l¨w.x^.+c~o+m.
“怎么来接我?”我顺口问他。
晏云杉抿唇看了我一会儿,我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我, 正转头向窗外看的时候,他说:“想早点看见你。”
我怔愣片刻,忍不住笑了一下, 说:“好吧,那你现在看到了怎么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?”
“你笑什么?我很好笑吗?”晏云杉似乎是对我的反应有意见, 又像是真的在提问。
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又不小心把他惹毛了,观察他的时候看见他搁在扶手上的手握紧了片刻, 而后他不太熟练地向上牵动嘴角,斟酌了片刻,才说,“我没有不高兴,可能是……有一点紧张。”
他的反应再次让我感受到陌生和新奇, 我夸张地上下打量他,说:“你是晏云杉吗?你怎么紧张了还会承认啊?”
“……陆绪。”他果然变回了我熟悉的炸毛状态,挺直了背, 向我倾斜, 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, “你是觉得我这样很好笑吗?”
“没有没有。^8′1~k!s.w?.^c!o?m¢我就是不太习惯, 不过你这样……有话直说也挺好的。”我说。
不过说实话,我还是比较习惯他别扭的冷脸样子,会让我忍不住像以前一样,招惹他生气或者发笑,看他变得生动。
晏云杉抱着胸,偏头不看我,开始生闷气。我也不好再自讨没趣,转头看窗外的街景变化。
“我以为这样,你会喜欢我一点。”过了不多久,晏云杉忽然说,“我脾气很差,说话很难听。除了以前有一张让你喜欢的脸,没有别的能吸引你的地方了。”
“你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。”
晏云杉的语气很平静,说出这些话的过程非常顺畅,好像已经在心里说过很多遍。
我回头,他不再生气,只是看着我。眼睛在车内较暗的光线中呈现出很浓郁的墨蓝色,呈现出与语气不符的失落。.8*6-k.a,n~s-h*u*.′c\o.m¨
“我……想尝试做一些改变。”晏云杉的语气又开始犹豫,“如果你更喜欢温柔的人,我可能……也能努力一下。”
我看见他脸上再次出现那种我所不熟悉的、不确定的表情,发觉他的伤口事实上从未有愈合的迹象。我或许确实是一个残忍的人,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,事实上在我喜欢他的时间里,他的傲慢,他的脾气,他的刻薄,都是漂亮的、可爱的,同时吸引着我的。
养猫和养狗是不一样的。和狗的无条件忠诚不同,养猫的人很少没有没被抓过的,猫咪更有性格,需要更多的时间建立信任和尊重,也更加需要自己的空间,但这并不代表猫咪是不可爱的。
晏云杉是我见过脾气最坏,最难亲近,但是最贵气的猫。
爪子很锋利,皮毛很柔软,眼睛很明亮。
他的坦诚,他的直言,他的尊重固然是好的、值得鼓励的,但我不希望他像一只被抛弃过的猫,变得小心翼翼,永远收起自己的爪子和脾气,害怕我的不再偏爱。
“你不用这样。”我很认真地告诉他,“你像以前一样就好,我没有觉得你讨厌过,也没有不喜欢你。”
“但你也没有喜欢我。”晏云杉尖锐地质疑,“你是不是又在哄我,你最会骗人了。”
说完以后,他很快地后悔,抿紧嘴唇,左手抓着扶手,另一只手打开了一点车窗。
冬天的下午并不算很冷的空气吹进来。
把他身上浅淡的木质信息素气息吹拢在我身边。
“我没有。”我很无奈,“我骗你干什么。”
晏云杉安静了一会儿,“我总是不知道怎么说话。”
说完这句话之后,他张了张嘴,没能发出声音,又把唇线抿得平直,又重复了一次这个动作,才说出下一句话,“说了也好像没有用。”
他的手指摩挲着皮质扶手,动作不大,却反复而缓慢,显得很困扰,也很忐忑。
你想说什么没有用的东西?不说又怎么知道没有用呢?我想这样说。但是车在这个时候停下,司机拉开车门,谈话停下,无法再次接续,于是我也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。
为了不影响正常上课,车队停在校门口,我同晏云杉一起向学校里走。我初中就读的是本市的私立中学,高中则是公立,都是本市最好的学校,校园的红色外墙让我觉得非常熟悉。
本市很大,我们就读的一中位于城市中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,适宜学习的文教区,我极少路过。
深冬的阳光没有多少温度,却将整个校园照得明亮而通透。广场上的喷泉修缮过,终于正常地喷出水花,在阳光下溅出一圈圈细碎的亮光。空气依旧寒冷,甚至有些干燥,但这一点点动静,还是让人觉得冬天好像不那么漫长了。
随行人员走进行政楼,晏云杉却没有跟着上去。他看着我,说:“去转一转吗?我一直没有回来看过。具体的事情他们会谈,我晚点去签字就可以。”
“好。”我说,“我也很久没有回来了。”
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