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旁边比了比,瞧见这小妖怪颇为苦闷的表情后,忍不住勾了勾唇角。¨白.马¢书!院+ !更.新`最_全+
“没事的,过几天就能恢复了。”
“继续变成小蜗牛吗?”
慢吞吞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乐意,商扶砚假装听不见,故意问他:“那你想变成什么?”
“人。”
江颂坐在商扶砚手心里,朝祂比划,“我想变成那——么——大的人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
商扶砚点点头,眸底沁着笑,“是因为变那么大就可以不撑肚子了吗?”
这话一下子提醒了江颂,叫他有些脸红,不太好意思的挪开目光,声音小小的说:“也不是。”
“主要是变回来,这样就可以去看先生了。”
带着些许羞涩意味的一句话,叫商扶砚眸底的笑瞬间沉了下去。
祂目光怪异地盯着江颂,一寸一寸扫过他眉眼处的情谊,忽然觉得刺眼到极致。
——那个虚伪的贱狗凭什么?!
影子里怪物又卷土重来,歇斯底里地怒骂,身形溃散又凝聚,阴魂不散地蛊惑。.k¢a′k¨a¢w~x¢.,c·o*m¢
——你可以占据李缘的位置。
——前期的引导不是很成功吗?为什么不继续呢?
——你有李缘的记忆,你知道和他接吻的滋味,知道他会怎么撒娇,怎么讨饶。
——商扶砚,你明明反复“看”过很多次。
——只要你想,日后他看的,想的,念的,都会是你。
商扶砚眼帘低垂,平静如水。
祂没有应江颂的话,也第一次,没有捏碎那个从影子里挣脱而出的怪物。
——
或许连江颂自己都没意识到,他很容易习惯。
就连之前十分敬畏的道尊,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,这小妖怪也不知不觉就习惯了祂的一切照顾。
吃饭,喝水,裁剪缝补衣服,精细到吃穿住行中的每一件,商扶砚全都亲力亲为。/k\a/y?e¨-¨g\e`.·c+o+m`
这种无孔不入的掌控细微而无声,带着刻意的引诱,以至于江颂即便已经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大小,都没有意识到这种过度的照顾。
反倒是旁观者青雀,亲眼见着商扶砚越发病态,甚至到后面已经到了寸步难离的地步。
“颂颂?”
略微急切的声音叫青雀猛地回神,他才抬头就见道尊从殿内大步迈出来。
祂衣服都还没穿好,领口大开,发丝披散,瞳孔轻颤,脸色发白地重重喘着。
像是才做了噩梦,惊惧得甚至忘了自己手握天地法则,念头一动便知天下福祸,寻个小妖怪,本该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一件事。
青雀心下叹息,不敢有所妄言,只得上前应声道:“小公子说要去静思崖看看。”
这一点青雀也想不通,毕竟那地儿冰天雪地,狂风肆虐,旁人进都进不去,江颂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而已。
可他好像对那里很感兴趣,一直在暗戳戳地朝他打听,似乎在找什么人。
“……静思崖?”
商扶砚声音沉哑,呼吸粗乱,眸光像是沁着层血,满是尖叫嘶吼的脑袋后知后觉地处理了这三个字。
已经第二次了。
背着祂去那个该死的地方,就为了远远见他的心上人一面。
掌心几乎被生生扣烂,商扶砚才克制住自己歇斯底里的妒忌。
祂迫不及待地寻着气息追过去,但找到江颂的时候,却不是在静思崖,而是一处人迹罕见的小湖边。
彼时一只小黄鸭正从湖底游出来,扑腾着爬上岸,身上还拖着一个很大的酒坛子,累得气喘吁吁。
“可终于,爬上来了。”
季桐一屁股坐下,气都还来不及喘,就急不可耐地把那酒坛子推给帮它擦水的江颂。
“来,喝了它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
疑惑不解的小妖怪用力扒开酒塞,闻到了一股很清香的草莓味。
“草莓汁吗?”
隐在暗处的商扶砚认出了那东西——散情水。
当初祂随手做出来的东西,无意间掉落下界,染了泉水,便成了一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断情药。
兜兜转转,竟让季桐找了来。
若给江颂喝了,叫他情缘散尽,不再念着李缘……
思绪落到这儿的那瞬间,商扶砚呼吸重重颤了一下,脊背绷直得微微发抖,瞳孔沁出怪异的光亮。
祂死死盯着江颂,瞧见他在季桐的催促下想要去尝一口,但唇瓣才挨着坛口时忽然被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打断。
“江颂江颂江颂!!!”
炸毛的凤凰拖曳着极为漂亮的尾巴,大老远就扯着嗓子吼:“快回去!道尊在找你!”
江颂猛地抬头,听见那话后脸色微变。
上一次他擅自去静思崖,没有提前告知道尊,等他再回去的时候,端坐在昏暗中的神邸面色平静冷淡,垂眸一刀一刀刻着手中的木偶。
那是江颂之前提过一嘴的玩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