积压的乌云沉闷得像是下一秒就能倾轧下来,风沙四起,鸟鹤惊飞,尖锐的戾叫不详到了极点。~看+书′屋^小/说~网/ `无*错¨内,容+
江颂惊得瞳孔细缩,下意识把季桐捂到怀中。
他在踉跄着后退时并不知道,在刚刚那一瞬间,李缘就砸在他脚边,只是隔着芥子空间,看似近在咫尺的距离比天堑还要难以触及。
半边身体已经维持不住人形的李缘转着青色眼睛,目光贪婪地描摹过江颂眉眼,瞧见他惊颤着呼吸,微微拧眉,如同戒备起来的猫儿。
李缘指尖颤了下,似是想要去碰一碰江颂的眉心。
他不喜欢他皱眉。
往常这个时候,他总是会哄上许久,亲亲他的眼睛,鼻尖,嘴巴。
他总是会很乖,生气也慢吞吞的。
李缘嘴角忍不住轻轻上翘了些,目光还未敛回来,一道剑气便从天而降,正正洞穿他的胸腔。
伪造的心脏碎裂四溅,猩红的血点似乎溅在了江颂衣摆上。\s\h~e′n*n\v~f\u+.\c.o?m+
李缘微微拧眉,伸手想要去把那点脏污擦干净。
可指尖才动了下,整只手臂就被绞碎成血雾,居高临下的商扶砚如同在看一件死物,眉目平静到了极点。
祂会碾碎这抹散魂,至于那个小妖怪……
商扶砚眸光微抬,视线扫过正慌忙寻找出路的江颂,唯一的映像是胆小,孱弱,不堪一击。
并没有什么特别的。
但终究是这抹散魂先动了妄念,祂并不会牵罪于他人。
所以祂将斩断江颂身上的因果,将他送去往生,兴许是成为富家小公子,也兴许会成为一只墙头上晒太阳的狸奴……
心思略微飘远了几分,一时没收回目光的商扶砚并没有注意到李缘眸底翻涌的极端恶意。
他像是在考量一个合适的容器般,眉目轻压,敛息凝神,在商扶砚目光瞥过来时,他勾唇轻声说:“你会比我变得还脏……”
尾音落下那一瞬间,整个芥子空间顷刻间收缩,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从外捏住,空间扭曲变形,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,便“砰”的一声缩成一个拳头大小。*白^马!书\院! +已¢发+布*最+新`章,节·
被强行挤碎的两个躯体显露出原身,两团怪异的光点猝不及防地融在一起,撕裂又复原,重复数次后,坍塌收缩的空间彻底崩溃。
崩裂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,却又在最后一刻被挣脱出来的商扶砚吞噬,祂用自己的躯体承受了所有毁灭。
巨大的冲击力叫祂神魂都受到了极大的损毁,连着人形都凝不出来,天道有感,强行将祂带回了昆仑神殿。
江颂对这一切一无所知,他心脏慌得砰砰直跳,紧紧抱着季桐,看见一群道童神色惊恐的从廊道处鱼贯而入。
他们见到江颂完好无损后,一个个恨不得哭天抢地的感恩,而后急匆匆的拉着江颂迅速远离了这里。
出了坠月居江颂才看见,浮在半空中的孤岛已经毁了大半,唯一剩下的,是他在的那一小块地方。
第124章 引诱神明堕落的卑劣信徒14 眼皮……
眼皮莫名重重跳了一下, 江颂心脏忽然跳得有些快,愣愣地看着坠月居所在的浮岛迅速崩裂,坍塌。
为什么……
修者的居所, 尤其是这等悬空浮岛, 不都是因为其主人时刻灌注磅礴灵力, 以使其日夜流转、生生不息, 这才得以悬于九天之上的吗?
现在却崩塌了?
江颂像是有些不能理解眼前的场景,眼尾湿红,紧紧拧眉呆呆地往前走了一步,下一秒又被人一把扯了回去。
他呼吸惊颤, 白着脸转动眸光,瞧见白发苍苍的观主面色复杂沉重,后面紧跟着一众地位尊崇的掌教,皆是一片惊骇之色。
他们在恐惧震惊什么?
手脚发凉的江颂死死按住心底那个模糊的念头, 抱着季桐慌乱后退了几步, 气息急促混乱地朝着众人挤出一个笑。
“观主您别担心, 等我家先生回来,会重新筑岛的。”
这番话叫老观主更加于心不忍, 慈爱地看着江颂,几次欲言又止后轻轻叹了一口气,伸手摸了摸这个小妖怪的脑袋。
“我知道,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会被吓到。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
江颂摇摇头,眼眶湿漉漉的,局促又不安的低头,很小声地问:“……您,知道他去哪了,对吧。”
“颂颂——”
“没关系, 您不知道也没事。”
江颂猛地抬头打断老观主的话,他很少会有这种不礼貌的时候。
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,他说:“他会回来的。”
“他一定会回来的,对吗?”
“他没有事,他是祭月仙尊,早上给我新做了果脯,缝了香囊,晒了布偶老虎,他出门找我了。”
“他不在那儿……”
江颂声音逐渐染上哭腔,紧紧抱住怀中神色复杂的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