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寂静的黑夜里。?y¢a¨n~h.u,a¨l^u?o..`c\o-m+
“李音,我知道你现在就在宿舍。”
“你正躲在厕所里吗?不,不在……”
“床铺上?也不是——其实,你现在是不是就站在门对面?你就在我面前,对吗?”
“我们面对面,距离很近很近,只隔着一道门……你能帮我打开门吗?”
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滑落,滴进李音干涩的双眼里。眼睛胀痛,但她仍然紧紧盯着手机屏幕。
她数不清自己究竟拨出了多少个号码,几乎把通讯录从上到下拨了个遍,却始终逃不过“舍友”的催促,无一例外。
就在这时,门外忽然安静了。
连摇晃得仿佛随时可能折断的门把手,也恢复静止。
在几秒钟的安静后,李音隔着门板听见,有什么重物在水泥地上拖动、摩擦的声响。
这阵声响粗粝而刺耳,像是砂纸刮擦过耳道,断断续续地响在异常寂静的楼道里,让人鸡皮疙瘩直立。-d^a¢n!g`k_a′n~s-h\u^.`c¢o?m`
李音的神情凝滞了。
因为她辨认出——
这是门外盆栽被拖动的声音。
而盆栽下的塑料托盘里……有一枚宿舍门的备用钥匙。
这也代表着,门外的“舍友”无需逼迫李音开门,也可以进门了。
想到这一点,李音感到心脏的跳动都漏了一拍,紧接着快要跳到嗓子眼。
极度的恐惧和绝望混杂,如同一只扼住喉咙的手,带给李音大脑缺氧似的昏沉感,眼前一阵阵发黑,几乎浑身卸力,双腿发软地瘫坐到地上。
她此刻能做的,唯有在心底一遍遍祈祷,“舍友”不会发现那枚备用钥匙。
时间恍若被黏腻腻的冷汗浸透,前进得缓慢、粘稠,让李音丧失对于时间的正常感知。
……大概过了多久呢?
是一秒钟,还是一个世纪?
李音的意识浑浑噩噩,大脑里的思绪被搅乱成一团,无法冷静思考。\齐!盛¨小+说\网¢ _最-新?章^节\更?新_快,
她只能哆哆嗦嗦地抱紧手臂,尽量汲取一些安全感,在自身愈发急促激烈的心跳声里,等待命运发落。
不知过了多久,断断续续的拖动声停止。
门外的“舍友”轻轻地、缓缓地笑了一声,语气愉悦地开口:
“啊,找到了——门钥匙。”
“李音,是你主动帮我开门,还是我自己进去?”
“……”
学校礼堂的观众席中,李音讲述到这里,不可抑制地牙齿打颤,难以继续说下去。
语言在众人面前生动地描绘着,重现出那晚的噩梦。
而噩梦的主人瞳孔逐渐涣散,闪动的眸光中溢满惊惧与不安。
易逢初恰时地递来一瓶矿泉水,李音接过水,脸上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微笑,低声道了一声谢。
啜饮几口,李音缓缓平复心情,然后说:“我、我不敢开门……但我听见它把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,听见它拧动钥匙,听见门锁一道道打开……”
在最危急的时刻,李音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了力气,趔趔趄趄起身,连一只拖鞋被甩飞都没有注意到。
她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:
快点!快点动起来!
绝对不能让门外那个怪物进门!
李音把她能就近拖动的所有重物推到门口,死死堵住了门口。
她也不知道,自己的行动是否有效果,但她只能这么做了——就像是飞虫被蛛网死死裹紧前,做出最后的、可能无意义的挣扎。
钥匙转动到尽头,门锁被彻底打开了。
但“舍友”没有进门,或许是无法抵着重物推开门,或许是出于其余什么李音不知道的原因。
它似乎在门外静静地站了很久,最后留下一句低语。
“我不会离开的……我们就在你们身边。”
这压低的嗓音,在黑夜里柔和地响起,竟显得像是情人之间忠诚而笃定的誓言。
但不会有人会因此动容。
唯有恐惧,像是高涨的冰冷潮水般,将心灵淹没。
“后来,我还见过几次隐约的人影,但仔细看又消失不见了,好像它真的一直跟着我,从未远离……”
说着,李音攥紧双手,把矿泉水瓶挤压得吱呀作响,面露不安。
被一个未知的存在时时刻刻尾随着、威胁着,这无疑是一件令人窒息的事。
但易逢初却提出了另一个角度的思考: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恰恰说明你暂时是安全的。”
“啊?”
李音迷茫地看向他。
易逢初的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座椅扶手,发出有规律的轻响,意外地让李音杂乱的心绪宁静下来,让人不自觉地心生信服。
易逢初解释道:“试想一下,如果你是它,在你终于拿到了钥匙、打开了门锁,面对近在咫尺的、瑟瑟发抖的猎物,你会这么轻易地离开吗?”
“如果它说的是真的,即它一直跟着你,那它为什么迟迟不靠近,不下手,而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