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胸腔内这颗麻木的心灵,难以看见鲜血的猩红,也难以感知到血流的滚烫。·9*5·t`x?t...c\o!m*
但此时此刻,他只觉得手上的鲜血像火焰一样,在灼烧,在刺痛。
这些红色冲击视网膜,又在视野中旋转、模糊,使研究员a的头脑里涌上一阵阵窒息般的眩晕感。
……怎么会这样?
他刚刚一点点肢解、杀死的人,究竟是谁?
是他自己吗?
“不、不可能……”
研究员a不敢置信地大叫一声,忽地想到什么,瞳孔缩成针尖似的小点,他弯腰蹲下,就着指尖的鲜血,开始在地面上勾勾画画。
他努力抑制住大脑的胀痛,仔细回忆着每道门后的弧形走道,再试着勾勒、重现出它们的轮廓。
指尖颤抖着勾画完,地面上出现一个有些歪扭的、鲜红刺目的正无穷符号,恍若一双眼睛在凝视研究员a惊惧狼狈的模样。
正无穷……轮回!是轮回!
恍然间意识到某个可怕的真相,研究员a再猛然抬头看向金属门,只觉得面前的大门不再通向什么自由,而是地狱在人间的单向通行道。¢兰~兰*文*学\ ′首~发~
他像被脑内恐怖的预想和极端的情绪逼疯了,死死按着头发,嘴里发出和那些被逼进绝境的野兽一样的,含糊不清、歇斯底里的吼叫。
向前不会有好结果的,研究员a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。
但向后呢?
后方的大门也都已经关闭,他早已没有退路了。
瘫坐在原地良久,研究员a浑身颤抖,迟迟不敢闯进面前的最后一道门,走进理论上的第十个房间。
可墙壁在扭曲,在挤压,仿佛女巫无声的催促,洞开的大门缓缓向前逼近,一点点吞噬房间里剩余的空间,主动而热切地朝着研究员a靠近。
没多久,整个房间就被压缩成一条细线,研究员a的后背紧紧贴在后方墙壁,但大门已然近在咫尺,像是巨兽暴露在外的漆黑咽喉般,一口吞下了研究员a。·比!奇/中\文`网- ?首`发.
霎时间,他失去了意识。
等再迷迷糊糊醒来,研究员a发现自己四肢被紧紧捆住,身体被某种结实的布料贴身包裹住,根本动弹不得。
他尝试挣扎,但身上的特制束缚衣让他连动一根手指都艰难,衣服铸就一个忠诚、沉默的牢笼,对曾经那些被嘲笑被折磨的“人牲”而言是这样,对研究员a本人也是如此。
身处这个无法挣脱的牢笼,研究员a终于意识到:
原来,他和那些实验体没有区别啊。
原来他并没有高人一等,原来他和实验体们是同族同类,原来他们都会难受、会流血……
那之前的他,为什么会对那些生命如此轻视呢?
仅有双眼暴露在布料之外,研* 究员a费力地睁开眼,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四四方方的金属房间里,正在茫然而谨慎地打量四周环境。
“欢迎来到女巫之匣。”
和上一个轮回一样,熟悉的、含笑的、恐怖的女声正常响起。
在这一刻,研究员a终于读懂女巫之匣内真正的规则了,那就是——
【你是如何对待他人的,你就会遭受怎样的对待。】
对于恶人们来说,这是一个无法逃离的死亡漩涡,一个缓慢折磨自己的猩红轮回。
研究员a被困在束缚衣里,绝望地凝望着另一个自己,没有人比他更清楚,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。
果不其然,另一个他在短暂的沉吟后,试探着问出那个问题:
“……但我的同伴,似乎没有行动或说话的能力?”
研究员a眼中的希冀渐渐黯淡,而匣外的女巫在循环外注视着这一切,透着笑意的声音穿透束缚衣,落在a耳中,增添了几分玩味。
“这是你们之间的问题。”
厄琉斯依旧如此回答。
她双手捧着匣子,视线能透过乌木匣的阻隔,看见里面一个又一个组成正无穷形状的噩梦房间,以及里面一个又一个困在自身恶意里的人。
他们想走向自由,还是地狱?他们会在地狱中走多远?
一切选择的权力,都交给通关者们自己。
但那些良心彻底泯灭的人,总是会亲手把自己推进地狱最深处。
第175章 消失的“室友”们(请看看作话~)
“呼, 呼——”
冰凉的空气吸进鼻腔,见习研究员b猛然坐起来,眼前诡异的金属房间已然消散, 只剩下与往常并无不同的员工宿舍。
刚刚是……噩梦吗?
研究员b捂住头,不确定地想。
她刚刚好像梦见了一间四四方方的房间,四壁全部由坚不可摧的金属构筑,房间内空空荡荡,只有无声环绕在四处的水槽、她,以及……
一个被困在束缚衣里的女人。
来自房间穹顶的神秘声音恍若还在耳畔, 研究员b能清晰地回忆起这位自称女巫的存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