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此之前, 几乎从未有人敢这么直白地挑衅、激怒她。!l^a/o′k.a.n·s/h*u+.`c+o!m_
圆桌之上的气氛恍若拧成一根紧绷的弦,不知何时就会“啪”地一声, 彻底应声崩断。
忽然, 一道茫然的声音插进来,闷闷响起。
“首领不是让我们好好招待新成员吗?”
沙哑的声音从裹尸布下传来, 仿佛带着一股化学试剂的气息:“一见面就问这样的问题……是不是不太好?”
厄琉斯愕然。
她猜想, 首领口中的“招待”, 应该并非是友好待客的意思,而是暗含着深意吧?
怎么似乎, 心灵之影非但没有理解到表层以下的含义,还直接当着她的面、在这个时机说出来了?
千言万语在厄琉斯心头汇聚, 最终指向一个疑问:
心灵之影她,一直这样吗?
与充满活人气息的同事们相比, 这具裹在布里的尸体简直老实得有些可爱了。+求~书?帮\ !追`最¢新\章-节+
“……”
显然,比厄琉斯更加不敢置信的,还另有其人。
真理之钥还好,它的面部像是由金属铸造的,嘴角平滑上扬的弧度纹丝不动,令人捉摸不透它的情绪变化;
但金石之王的反应,就要明显很多了。
老人惊诧地瞪大眼睛,随后弓起腰,扶着桌子,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。
手掩在胡须前做掩饰,金石之王断断续续地轻声提醒:
“影……咳咳!我想首领祂恐怕……”
然而,心灵之影没有收到旁人暗示的讯号,反而把水杯推到老人面前,关切地问:“你还好吗?”
停顿好一会儿,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,隔着厚厚的布料也能看出她的迷惑:“……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?”
“不,你没有。·y,p/x?s+w\.,n\e_t~”
厄琉斯对心灵之影露出一抹安抚般的微笑,转而看向其余两人,眸色渐渐冷了下来,左眼眼眶中的瞳孔隐约有些拉长,呈现出异化成邪异山羊瞳的趋势。
她轻笑一声,不辨喜怒:“还要感谢你告知我,原来我的合作伙伴们对我的态度是如此‘热切真诚’呢。”
一轮明月般清亮的银镜隐隐在厄琉斯双手上凝聚,她漠然地凝视着真理之钥,平淡道:“如果好奇死亡,我大可以帮助你亲身体验。”
镜面反射的光辉映在真理之钥的独眼之中,令它瞳孔骤缩,镜光恍若一根根尖锐的银刺般扎进它的骨髓,带来排山倒海的危机感。
……会死的。
快逃!!
这样的警报声在心底拉响,真理之钥感到自己前所未有地接近死亡——它好像已经能嗅见坟墓之内阴潮腐烂的气味,鼻尖触碰到死亡蹁跹、扬起的漆黑裙摆了。
“哈,”无法忽略的颤栗感席卷全身,真理之钥眼中却浮现出狂热,发疯般地自言自语,“我从来只站在研究者的位置上,还没做过试验的小白鼠耗材呢……”
“但要是被您亲手送进死亡,或许会是世间难得的体验?错过这个机会,好像就再难遇见相同的试验条件了……”
作为“堕落知识”的后裔,真理之钥的三观、思维和情感显然与正常人迥异。
它生来就是为了追寻自己认定的课题,并不惜一切代价地完成研究,将万界当作试验场,将万物当作无需怜悯的实验品——在极端情况下,也包括它自己。
一滴冷汗顺着老人的额角淌下,金石之王被厄琉斯陡然爆发的气场逼得缩进椅背深处,一边瑟瑟发抖,一边连忙劝架:
“没必要动手啊,和气生财嘛!我们都因各自的利益和理想坐在这里,没必要一见面就打破这种紧密的联结……”
厄琉斯笑而不语,只是手中的银镜里已经开始倒映出影影绰绰的人影。
在场所有人的心底,都产生一种恐怖的预感:
当人影彻底凝实,演绎出他们的死相,那便是死亡的命运真正降临的时候。
这时,他们终于直观地感受到“远古的厄命女巫”、“执掌命运负面的魔女”代表着什么——
哪怕是在八阶以上的高位者之中,厄琉斯的实力同样也是最顶尖、最靠近真神的一档。
她的杀意,正如山峦在头顶崩塌而下,命运河流中的所有不幸、灾厄与恐惧都像溃堤之潮,能够瞬息间将旁人覆灭,而真理之钥等普通八阶存在,甚至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。
如此强大,也如此可怕……
一时间,会议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等阶最低的金石之王直接两腿一迈,以不符合老迈年纪的矫健姿态,徒劳地躲到了长背椅后面,只露出白花花还有些脱发的头顶;
裹尸布下的女人左看看右看看,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捅了娄子,微不可查地抖了抖,身后显现出具现化的深黑梦魇,半个身子隐没进了噩梦世界;
思维情感最为异于常人的真理之钥,则同时表现出求生本能带来的恐惧,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