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薄薄苔藓就尽数枯死,表面闪烁的荧光黯淡下来,变成一层毫无弹性、黯然无光的植被。!微?趣_小-说-网¢ ?追`最-新!章¢节+
然而,这并不是结束。
就在赫卡特的气息彻底消失之后,恍若有一支无形的画笔落下,在赫卡特的神性形态上涂抹了一笔生机盎然的新绿色。
「重塑」的力量在画中倒影的梦境中蔓延,将梦里这个死亡的“赫卡特”重塑复活,眨眼间就变得活蹦乱跳。
易逢初:“……”
他有些匪夷所思,明明母亲是画中倒影一生噩梦的来源,也是祂充满畏惧、渴望逃离的对象,但为什么祂还勤勤恳恳地复活梦里母亲的倒影?
就好像祂明知道会被灼伤,仍然不愿意离开这带来不幸的火焰。
易逢初不信邪,又用各种方式杀死过赫卡特。
第二次死亡前,赫卡特已经意识到,有某位不可违逆的存在对她产生了杀意,荧绿光点部分钻入河流、隐没在云层之中,却都被命运层面的手段秒杀;
第三次死亡,赫卡特凝聚出了人形,试图与自己的“眼睛”们交换身份,隐藏在领地上的众多臣民们之中,但身上的提灯形高阶道具「新生熔炉」却毫无征兆地失控,火焰瞬间反噬、吞没了她的生命力;
第四次死亡,赫卡特没用自己的身体,而是将荧光主体塞进一只不引人注意的野兔体内,可在最脆弱的同化过程中,野兔受惊地逃窜于丛林间,一头撞死在树干上,连带着赫卡特的主体意识一同溃散;
后来还有第五次、第六次、第七次……
易逢初站在月光中,鎏金双眸没有焦点地落在远处,不禁啧啧称奇。¢萝·拉+小.说. /更-新·最.全\
居然还有点好玩啊。
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,想要不断看赫卡特逃命下去,看看她还能达成哪些死法……
但世界底层开始传来层层震荡,如同巨型机器崩坏前的嗡鸣轰响,令易逢初很快清醒过来。+5,4`看¢书/ \首*发*
易逢初遗憾地收回手,叹息一声:“不能再玩了!再玩下去,整个梦境都要碎了……”
他目前的目标,是策反画中倒影,帮助祂脱离朗基努斯的掌控;
而不是在画中倒影的梦境里反复雷点蹦迪,导致自己被彻底踢出梦境,一切从头再来……
于是,易逢初克制地握住拳头,按捺住玩心,认真分析刚才的现象:
“一直以来,* 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——这是画中倒影的梦境,既然是梦,那逻辑和事实有时候就并不重要,会在一定程度上为祂的主观印象让步。”
“只要在梦境主人的潜意识里,‘赫卡特’是不可战胜的、不可杀死的,并且她的阴谋永远会顺利实现,那赫卡特就真的立于不败之地。”
哪怕梦境被外力入侵,易逢初能够杀死赫卡特千千万万次,下一个“赫卡特”也将在画中倒影的梦里站起来,这几乎是梦境底层的规则之一。
“所以,我最应该对付的对手并不是赫卡特,以她的等阶,她还够不上格。”
易逢初若有所思地喃喃:“我应该对付的,是真正主宰这个世界设定的梦境主人,以及祂潜意识里的牢固印象……”
作为一个未成年伪神,易逢初都不抱期望画中倒影能主动挣脱朗基努斯的控制,但至少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噩梦里,祂不要坚持不懈地帮倒忙吧?
沉吟片刻,易逢初转身回到公爵府邸中,敲响了埃里克主教的房门。
时间不早了,一把年纪的埃里克主教已经在做安然入睡的准备。
于是,出现在门后的老人面露困倦之色,清瘦的身形外罩着一件宽大的睡袍,头上戴着水母般鼓鼓囊囊的睡帽。
老人眯起眼睛,疑惑地打量着这位午夜而来的神秘来客,辨认出易逢初似乎是一位强大的异能者。
嗯,等阶很高……甚至似乎、可能、也许,比他曾有幸面见过的教皇殿下更高……
呵呵,门外这位看起来年轻俊秀,实际年龄说不准比他还大许多呢!
埃里克在心底得出这么一个惊骇的结论,随意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松开,略显拘谨地贴到身处:“夜安,阁下。请问您是……?”
“我也是公爵的客人,您可以叫我‘先知’。”
易逢初不假思索地报出了以前的自己的代号,朝埃里克主教露出一抹微笑:“明天就是丰收季了,真是一个万众瞩目的节日啊。听说这是您主持的第二十次盛典,是么?”
“是、是啊。”
老人有些摸不着头脑,捉摸不透这位陌生强者有何企图,只是怔怔地点着头,连带着睡帽鼓起的圆弧也一弹一弹,活像一只翕动的水母。
“我有一个有趣的提议。”易逢初笑着微微俯身,投下的阴影给即将入睡的老人带来几分心理压力,让埃里克睁大眼睛,紧张地聆听。
只听神秘的来客语气中透出兴味,如同在与同伴分享恶作剧计划,显出表里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