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简直是爱恨交加的预言家呢?
思索再三,孟司游只能选择保持沉默,放任对方暂时保留这个误解。+d\u,a¢n`q.i-n-g\s·i_.~o?r!g·
在与厄尔诺斯分开前,他没忍住问出了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:“请问您当初在马车上,为什么要对我动手呢?”
“来到这里的所有玩家,永远只面临三条死路:要么惊惶地葬身火海,要么被同化成‘眼睛’,要么遗忘自己的身份,永远留在一轮又一轮重演的噩梦里。”
厄尔诺斯露出一抹微笑,令孟司游感到有些不寒而栗:“为了快些结束每一次噩梦——既是‘我’的噩梦,也是你们的噩梦,我一般都会提前解决你们,让你们在经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前,离开这里。”
孟司游扯了扯嘴角,他已经发现了,厄尔诺斯对玩家确实没有主观上的恶意,但这建立在她扭曲的观念上。
她似乎具有一定程度的自毁倾向,也认为毁灭别人是一种救赎的途径……
“所以,您现在放弃杀死我了吗?”孟司游问。`j^i`n*j′i*a¢n-g/w?x-c¨.,c`o~m\
厄尔诺斯缓缓摇头:“无论重复多少次,大火永远会如约而至——在你葬身火海前,我会亲手杀死你。你有命运的眷顾,或许还有希望在这场噩梦之外重获新生。”
“我不希望,再有更多灵魂被火焰炼就成钻石,点缀在我的冠冕上……它现在已经足够沉重了。”
第161章 时间的旅人踏出车厢。
接下来的两天, 公爵的庄园内似乎恢复了往常的平静。
但知情者们都知道,赫卡特只是在先知带来的压迫感面前,选择了暂时蛰伏——她就像在阴潮角落里无声无息繁衍的苔藓, 薄薄一层、微不可查,可当人们无法再忽视它的存在时,它已然密密麻麻地遍布、覆盖整个房间。
她不再有动作,但这并不代表危机已然远去。
她只是在等待,耐心地等待这场注定要以悲剧收尾的丰收季,正如她前十几年之间所做的那样。!微?趣_小-说-网¢ ?追`最-新!章¢节+
孟司游不敢放松半分, 深谙“boss静悄悄,必定在作妖”的真理。
利用丰收季前的两天,他仔细调查了府邸上下的信息, 几乎把每个仆人的工作、行动和人际关系都摸得门清, 生怕有什么异常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。
晚间八点。
随着钟表报时, 府邸内来来往往仆人们的嘈杂声再度消失,只有指针滴答滴答转动的轻响, 显得格外诡谲,
孟司游推开门,确信自己又来到了那座生人回避、死者徘徊的公爵府。
这片异空间……究竟代表着什么呢?
孟司游一边熟练地用墨汁蒙蔽画像、雕塑的双眼, 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。
如果整个副本世界都是画中倒影的噩梦, 那么这片空间, 会不会是梦境更深层的“梦中梦”?
梦境常常是不连续、时常跳跃的,或许在祂的梦境表层, 不断重现出童年时生活的场景、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;
而在梦境深层,祂潜意识里知道, 这片土地已经没有活人存在,唯有在表层死去的npc, 可能在深层行尸走肉般地徘徊……
既然是梦境深层,那是否有可能隐藏着更多他还没挖掘到的线索呢?
孟司游听到不远处有东西窣窣爬动的声音,立即机警地躲进角度,卡着对面的视线死角瞥了一眼。
是那个坠楼而死的女仆,它凌乱干枯的头发散落在脸颊两侧,随着背后那些纤长的蜘蛛腿活动,发尾垂在半空轻轻摇晃。
与上次不同的是,还有一个穿着染血睡袍的女孩跟在艾瑟尔太太身后——那是抠掉双眼死去的安娜。
即便是在死后,安娜纤细的手指也仍然深深地插进眼眶里,一刻不停地搅动、抠挖着,嘴里不断喃喃着:
“眼睛,眼睛好痒……里面有东西在生长……”
“谁能帮我看看、我的眼睛里……到底有什么?”
孟司游躲进阴影里,直到女孩带着无助哭腔的请求声渐渐远去,他才继续向前。
穿过富丽堂皇的画廊与大厅,孟司游踏上通往二楼的阶梯。上次他被艾瑟尔太太追赶,仓促逃命,只来得及在一楼转了转,这次他打算去二楼看看。
对于画中倒影而言,画室应该是一个承载祂许多回忆的地方,这也是孟司游走进的第一间房间。
刚刚推开门,一阵燥热的风就扑面而来,令孟司游脚步一顿。
只见正对大门的墙壁上,挂着一幅近乎有一人高的画框,画中的壁炉熊熊燃烧,火焰不知餍足地将高高堆积的煤炭、木柴吞噬殆尽,源源不断地向画面外传输光与热。
——这幅庞大的画,竟然是“活着”的!
而在壁炉旁,还画着一把木藤编织的摇椅,椅子摇摇晃晃,上面坐着一位怀抱婴儿的女人。
长长的金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女人肩头,螺旋状卷曲的弧度中反射着明亮的火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