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没过几天,他就带着所有行李离开了,再也没有回来过。¢E·Z+小`说^网` ^无+错^内¨容^”
莱娜听着,几乎可以确信张父的失踪必然不是意外,他应该是为了逃离疾病的追杀,做出了一些有预谋的、特别的行动。
比如,在这个世界的医学科技无法治愈他之后,他主动求助于神秘学的帮助……
但神秘世界的知识和力量,可往往是奇迹与代价并存的。
外行人在没有专业引导的情况下,很容易犯下致命的禁忌,或者被蛊惑着走向恐怖的深渊。
莱娜思索片刻,忽地向老板娘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:“阿姨,请问您可以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吗?我想把远处的雪山画下来,带给长辈看!”
老板娘很喜欢这个可爱懂事的小姑娘,自然没有理由拒绝。
把东西递给莱娜时,老板娘看着莱娜眼前始终没有摘下过的防风镜,好奇地问:“在室内,不把眼镜摘下来吗?这种眼镜死紧,戴久了会不会觉得不舒服?”
镜片的遮挡下,莱娜浅银色的眼眸微动。,我.的^书!城~ +更!新·最\全^
事实上,防风镜紧紧箍在脸上这么久,她当然也觉得闷热不适,但她不能在当地人面前直接暴露出异于常人的瞳色——据她所知,在这个世界上,应该没有人种是天生银灰眼瞳的。
想要融入人群,她就只能用镜片的反光,稍微遮掩一下了。
于是莱娜随便找一个理由,打消了老板娘带着关心意味的疑问。
拿到纸和笔之后,莱娜就把她打听到的所有情报,工工整整地记在纸上。
然后把有字迹的那一面叠在内部,折成一只纸飞机。
她站在窗前,望着天边的雪山顶喃喃:“那位易先生,我看不透他的来历和身份……他就像星空深处的黑洞漩涡,能把一切命运给予我的启示吞没,让我无法从他身上看见任何东西……”
说着,莱娜摊开双手,任凭窗外夹着雪的疾风将纸飞机卷走,高高带上高空。/第\一_看_书`网~ .无~错,内¢容·
既然她无法分清,对方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,那就让命运替她做选择吧。
“命运之主庇佑,这些信息要么被风雪撕碎,要么只会被带往它应当去往的方向——来到应当看见它的存在眼前。”
“除此之外,别无第三种可能。”
……
易逢初还在和“老朋友”张铭掰扯。
胖子多次明里暗里表示,他们一群人上山是带着搜寻任务的,不方便和易逢初同路,怕影响他外出旅行的兴致。
“这样啊,”易逢初笑容不变,叹息道,“可听说张叔居然出了事,我心里很不好受,还怎么好意思独自游玩呢?”
“大家邻居一场,不说情同亲人,那也算是认识十多年的朋友。让我也尽己所能,为张叔做些什么吧。”
易逢初这一番话真诚而热切,谁听了能不感慨一声“助人为乐”好邻居?
偏偏张铭就并不感动!
他自认为比玩家们更熟悉易逢初的秉性,根本不觉得易逢初会仅仅出于好心,纯粹想帮他一把。
连易逢初脸上温和的笑容,落在张铭眼底也变得阴暗而扭曲,仿佛从那层良好的皮囊底下,随时可能钻出一些阴冷的,残忍的,粘稠的……未知生物。
怪物就是怪物啊,不管怎么学习、模仿,都不可能完全和正常人一样。
张铭凝视着易逢初那双异常漆黑的眼睛,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。
‘看吧,只有我知道他的真面目……’
恍惚之间,张铭想:
‘随着他长大,他的表情、行为和动作,都变得很像正常人了,可是——’
唯有这双眼睛,从始至终没有变过。
就和小时候初见时一模一样。
在易家刚刚搬到张家隔壁时,小张铭听说隔壁院落里搬进来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小朋友,那时他还是兴高采烈的,被父亲带着一同前去拜访新邻居。
小张铭怀着激动的心情,一步步走近易家的大门。
隔着铁栅栏,他远远就看到院子里蹲着一个男孩,看起来年纪比他小一点,柔软的黑发稍微偏长,发梢扫在脖颈后。
男孩穿着背带裤,恰好背对着他们,握着一支树枝戳戳土地,像是在独自玩耍。
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,男孩突然动作顿住,转过头来——
与对方对上视线的瞬间,小张铭脸上期待的笑容就渐渐冷却下来。
那双正在凝视他的眼瞳,异常黝黑幽深,像是一颗镶嵌在眼眶里的无机质矿石,不带半分正常孩子拥有的清澈童真。
被男孩盯着看,小张铭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,他不是在和同龄人打交道,而更像是在被山野间的野兽仔细观察着——那视线像是冰冷轻薄的利刃,能剖开他的皮、袒露他的骨肉,让他浑身上下的弱点都赤.裸裸暴露在空气中,只待野兽彻底咬断他的喉咙。
“哇呜”一声呜咽,小张铭连连后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