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宁宁,我送大夫去客房安顿。¢优+品¢小.说_网! ?免·费\阅+读′”
姜宁嗯了声,抬眼望着他不说话。
卫长昀心里发堵,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,安抚似的拍了拍,这才送陈大夫离开。
目送他们离开房间,姜宁回过身,继续盯着躺在被子里的幼安。
不知怎么,只觉鼻尖发酸,眼圈也跟着热了起来。
前段时间看了那么多医书,真正碰到了事却派不上一点用场。
姜宁少有地怀疑自己,坐着怔愣片刻,才吸吸鼻子,起身去拧帕子来给孩子擦身体降温。
酒精降温是不科学的做法,他真是急得糊涂了。
不到半炷香的功夫,卫长昀便从外面回来,手里还端着一盆水。
“方叔打的水,* 正好要送过来,正好碰到就拿过来,让他们先都去歇下了。”
卫长昀把盆放到桌上,摸了摸另外一盆的水温,“有些凉,倒这盆热的兑兑。¨小!说/宅* ?更!新\最?快*”
姜宁才刚给幼安擦完一遍,不放心地用帕子搭在他额头,摸摸他的脸颊和颈侧温度。
“不用兑了,先放着,过会儿凉些正好能擦下一轮。”
卫长昀在他旁边坐下,拉了拉盖在幼安身上的小被,“不会有事的,他陪着你挺过那么多关,这回也一样。”
闻言姜宁动作顿住,转头盯着卫长昀,才忍回去的泪意,再也控制不住,低头抵在他肩上。
“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。”
卫长昀伸手圈着他,目光往床上看去,动作很轻地拍拍他背,“我知道。”
姜宁声音哽咽,他甚至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眼泪。
才三个月大,这么小,连话都不会说,怎么就要遭这么大的罪呢。
“我……”姜宁抓着卫长昀的胳膊,“我好像还没准备好,做一个父亲。”
过去三个月,他经常出入揽月楼,还待到夜里才回家。-秒/章′节^小~说-网? ,无`错*内+容_
幼安还这么小,是离不开人的时候,他竟然能这么心大,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。
自以为安排好了一切,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好。
卫长昀皱起眉,握住他肩膀,强迫他抬起头,“姜宁,你如果还不算是一个好父亲,那我更不是。”
姜宁眼圈红彤彤的,“我——”
“幼安体弱不是你的错,更不是我们谁的错,能来到这世上,你已经为他做了太多,有的事却不是你能做的。”
卫长昀认真地一字一句道:“宁宁,你已经做得够好了。”
姜宁盯着他,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,忽地道:“长昀,你是不是——”
他想说,你是不是因为早产的事,一直对孩子都有芥蒂。
但姜宁知道卫长昀不会,过去三个月里,卫长昀和他一样疼爱孩子,尤其是还未搬家那一阵,连乳娘都没有,夜里孩子醒了,多半都是卫长昀在照顾。
那一阵子大理寺本也忙碌,白日里不能休息,夜里又要照顾孩子和他,卫长昀整个人都累瘦了一圈。
“我……”姜宁抿紧唇,看着他的眼神变得难过,忽地抱住他,“对不起,我是昏头了,我没有那么想过。”
姜宁眼泪往下掉,埋在他颈侧,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是真的着急了。”
卫长昀搂住他,轻轻拍着他的背,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”
哪能不知道姜宁的意思,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误会他。
是,当初姜宁早产,他的确吓坏了。
从孩子出生到确定姜宁没事,那期间他几乎没有精力和余力分神去照顾孩子。
可确定姜宁平安后,他怎么可能会对他们的孩子有任何芥蒂。
“……他不会有事的,对不对?”姜宁低声问,不确定道:“我刚才摸他额头那么烫,可他连喊难受都不会。”
卫长昀偏过头亲在他额角,安抚道:“不会有事的。”
姜宁眼角挂着泪痕,看了看卫长昀,而后扭头看向安静躺着的孩子。
一定会平安无事的。
-
天色将明,一夜未合眼的姜宁和卫长昀又给幼安擦了一遍身子。
半个时辰前摸着降了些的体温,这会儿好像又烧起来了。
姜宁拿着帕子,这一夜来来回回的,不太能分得清楚,“我怎么摸着又烧起来了?”
正在拧帕子的卫长昀皱起眉,擦干手走到床边,低头靠近,用脸颊试了试。
才刚挨到额头,眉头皱得更紧,“我去请陈大夫过来。”
姜宁倏然攥紧手,连卫长昀急匆匆出去都顾不上,心直接掉进了数九天的大雪里。
才退了没一会儿的温度,又烧起来了。
姜宁咬着牙,继续给他擦身体,眼圈瞬间又红了。
“大夫,后半夜孩子的烧是退了些,但这会儿又烧起来,摸着和昨晚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