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安笑了笑,不知是在笑他无知,还是天真,亦或者是觉得新鲜。.t?a-k/a`n*s*h?u~.?c′o.m′
大燕自建朝来,已有上百年。
坐于高位之上者,更替之间有顺利的,亦有险中取胜。
但天下还是这个天下,只不过是掌舵者变了。
“那当初入翰林,反而是屈才了。”
“学生不敢。”
傅易安起身,从桌案后走到他面前,“你当真不敢吗?以你的才能,在翰林院内整理书稿、编修书籍,确实屈才。”
卫长昀往后退了一步,立即躬身道:“学生出身乡野,深知书籍、书稿的重要,不曾轻视。”
“牙行的确是一处顺藤摸瓜的关键,然而那位掌柜已死,死无对证,他自然不会再留有把柄在牙行。”
傅易安负手而立,望着门的方向,“你这样打听,只会打草惊蛇。”
卫长昀余光扫向桌上那封信,他不知道是谁写的。′r`a?x~s_w_.¢c!o-m,
但他和姜宁查牙行的事,能被傅易安知道,那会不会赵洵也已经发现了?
“此时知道后怕了?”傅易安转头看他。
卫长昀想到赵洵的手段,不由担心起来。
并非担心自己,而是姜宁。
他有官身在,赵洵多少还有顾忌,不能直接对他下手,否则朝廷一定会追查。
但姜宁和其他家里人不一样,百姓的性命,在他们这些人眼里,如同蝼蚁一般,不过轻轻一碾,就能叫人家破人亡。
“事情我已替你处理好,不会有人知道你查过,或者去过哪,但往后不可如此大意,以及……”傅易安顿了顿问:“你是不是一直好奇,除太子外,我更倾向于谁。”
卫长昀迟疑,随后坦诚道:“是。”
对他而言,傅易安不只是老师,亦是仕途之路上的引路人。
他入翰林院已有半年,傅易安对他颇为器重。,2?0¢2!3!t*x·t,.+c/o?m¢
几月前的舞弊案中,牵连甚广,他虽不是鄂州籍考生,但难免会因此受非议。
然而傅易安由始至终,并未流露出一丝的怀疑。
连他与姜宁的婚事受到非议时,也不曾问起过半句,反而在同僚面前问起他家里情况,让他好生对待姜宁,别负了支持他考功名的心。
“有那么重要吗?”
傅易安回到桌后,翻开一本书,“为官者,当为天下百姓请命,谁能安天下,谁便是明主。”
卫长昀心里一怔,随后明白傅易安的意思,道:“学生受教。”
“时辰不早,多留你在馆阁待了这么久。”傅易安摆摆手,见卫长昀要离开,忽地叫住他,“你家中的夫郎,是不是临近产期?”
卫长昀对家中的事情,不怎么在外提及,但也从未避讳,旁人知道也不稀奇。
况且上回傅易安寿辰,姜宁跟他一块前去贺寿,自是知道的。
“还有月余,已经有相看合适的稳婆和大夫。”卫长昀如实答道:“我们只愿孩子平安出生。”
傅易安点点头,“会平安的,你们皆是有福之人。”
卫长昀想起姜宁,不由心里一松,“承老师吉言,也祝老师所愿之事能成。”
向傅易安告辞,卫长昀便走出书房,径直往馆阁外走。
今日虽说会晚一些回去,但事情提前做完,哪怕耽误了一会儿,也才戌时而已,可以早点回家。
入秋后,天气变短,他走出翰林院时,天色已经暗了。
“卫、卫编修!”
卫长昀迈开的步子停住,看向来人,等对方站定后皱起眉,“阁下是?”
赵歧身边的小厮大喘气道:“请,请跟我来,你家夫郎怕是要生了,遇到了一点事,这会儿正在——”
卫长昀只觉脑袋里嗡一声响,完全听不进去后边的话,道:“请前面带路。”
小厮连忙道:“此事与我家主人并无关系,是有人刺杀我家的主人,正好姜老板在,所以才受到牵连,现在人已经送到一处隐蔽的地方,大夫和稳婆都请了,不会——”
卫长昀绷着嘴角,脸色已经算不得好看。
听到小厮碎碎念道,终于忍不住斥道:“闭嘴。”
小厮立即噤声,悄声道:“不会有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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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长昀跟着小厮到城东一处宅院时,路上已经大致猜出了小厮背后的人是谁。
只是踏进院子,看到是赵歧的瞬间,还是忍不住火气上涌。
哪怕今日姜宁没有身孕,赵歧趁他不在,单独拦截姜宁见面,因自己的关系牵连他受伤,他一样会愤怒。
朝堂之争,为什么要牵扯到姜宁身上?
“殿下,卫编修从翰林院过来,是坐马车——”小厮低声汇报,话未说完,被赵歧打断。
赵歧的确是想敲打卫长昀和姜宁,也想试探他们的态度。
尽管卫长昀和姜宁并非有靠山的人,也无什么势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