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道:“百姓是天下的根基,各地士子同样四朝廷的基石,我——”
“老师,学生只是想,舞弊案祸不及无辜,不可因舞弊之人,而否定当地所有考生。¢0·0*小+说\网` ¢更¨新?最+全+”
黔州地处偏远,今年乡试亦有二千余名考生参加。
江陵府、鄂州四处长江旁,是富饶之地,两地加起来的考生至少有六七千人。
乡试中举者,不说四百,亦有三百。
这么多人里,参与舞弊的,至多不过千分之五六。
要是因为舞弊一事,难以彻查源头、涉案考生,一刀切取消当地今年的科举成绩,对其他人而言,又何谈公平。
车厢里陷入片刻沉默,直到车门被叩响,傅老才缓缓开口。
傅老道:“前面巷口回去,半炷香即可到家。”
卫长昀不多问,行了礼便要下车。
他刚钻出马车,便听得身后传来傅老的声音。
“你可知,乡试时是谁与礼部一同操办今年科举。/k?a*n^s`h-u_y.e~.¢c*o?m_”
卫长昀站在马车旁,分明是端午后的夏夜,却只觉背脊一阵发凉,竟是连马车离开时,忘了向傅老行礼。
金陵的子时三刻,夜市都还开着,街上并不觉得冷清。
然而卫长昀只身一人回到家,推开门,站在院子里时,都有些恍惚,不知如何走回来的。
“你怎么傻站在那?”
卫长昀倏然抬起头,只见姜宁披了件外衣站在房门口,还揉着眼睛,一副睡着又醒来的模样。
不安的心,忽地就定了下来。
姜宁看他还傻站着,察觉出不对,“你晚饭吃了吗?”
卫长昀一身疲惫,还有不知道往哪里发泄的情绪,瞬间被姜宁的话柔柔托住。
难得的,他没逞能,“忙着商议事情,忘了吃。”
姜宁皱眉,紧了紧身上衣服,走出房间,径直往厨房去,“现在天热了,饭菜放不住,我给你炒个蛋炒饭吧,正好试试今天揭盖的糟辣椒。~看¢书-屋\小_说~网` -免^费¨阅!读`”
糟辣椒蛋炒饭,黔州最爱吃的口味之一。
卫长昀跟在他后面进了厨房,嗯了声,“酒楼情况怎么样?”
“东西采买得差不多,先得把硬装布置完,才能把帘子、帷幔跟桌椅这些放进去,灶台那边全都推了,正在重新砌。”
姜宁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鸡蛋和碗,熟练打蛋后,拿着筷子搅拌,“糟辣椒在旁边的柜子里,我分了小份出来,免得总揭坛子的布,容易坏。”
卫长昀打开柜子,不用多翻,就知道姜宁习惯放在什么罐子里,“灶台是要重新砌,原本那个看着问题不大,实际操作起来不方便,有些挡了。”
“厨子站在过道里,哪能成,进进出出的,磕着碰着是小事,万一碰到热油,或者后厨跟伙计迎面撞上,热菜烫到,那也麻烦。”
姜宁打完鸡蛋,瞥眼灶里的火。
家里习惯留有一个灶孔烧热水,至少在子时左右都还有热水洗漱,所以这会儿火堆还没完全灭。
卫长昀看他视线,便过去拿火钳夹了一块燃着的柴,放到小灶里,又添了点细柴,不一会儿就引燃了火。
姜宁把锅往上一架,挖了一小勺猪油放到锅里。
锅里的温度变高,白色的猪油化开,变成透明状,里面还夹了两颗花椒。
姜宁端着碗,先把糟辣椒放进锅里炒熟,差不多了再拨到一边,鸡蛋倒进去,微微成型后,就和糟辣椒一块翻炒,而后放一勺饭。
厨房里,除了炒饭的声音外,便只剩下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声响。
姜宁拿着锅铲,瞥向明显有心事的卫长昀,没有立即问,而是往锅里撒了点葱花,先给他盛了一碗饭。
卫长昀端着碗,吃了两口见姜宁坐在椅子里,微微往后靠,因衣服贴身,肚子比平时要明显。
“这个时辰醒来,是因为我还没回家吗?”他问了一句,却已经有答案。
不像问,像是在反省。
姜宁点头,“夜里迷迷糊糊的,伸手摸不到你,又感觉不到,心里不踏实。”
从前姜宁还觉得这种事是少数,结果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,原来同床共枕久了,身边人不在,哪怕是睡觉,潜意识里也能感觉到。
“烦心的事,是可以和我说的吗?”姜宁摸了摸肚子,“要是涉及朝廷机密,不可以说的话,那你就先吃饱饭,换我跟你说说事。”
卫长昀扒拉两口饭,看了眼还有火光的灶,视线又移向姜宁。
“不是机密,此事……”
“瞒不了多久。”
“那看来是件大事。”姜宁猜测道:“能比千秋节还大的事,让你熬到这个时辰,还跟翰林院有关,莫不是……”
“与诏书有关的?”
卫长昀吃东西的动作一顿,盯着姜宁,“……宁宁。”
姜宁抿唇笑笑,“谁让我从前看的都是这些,加上之前去太白楼的事,一想就只能想到这个。”
那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