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送到门口,是你拿进来的?”
蹲在盆边,挽着袖子把手放水里的周庚,紧张地看他们,磕磕巴巴道:“我、我只是起得早,看菜送来了,就想、想着先洗干净,你们不是要、要用吗?”
姜宁蹙起眉,直接问:“你家应该不在永安镇,怎么知道这些菜我们要用?就不能是买来囤着过冬的吗?”
周庚一脸无措,“我……”
姜宁不想为难人,可是周庚知道店里这么多事,他不得不问明白,不然谁知道会不会引狼入室。-n^i?a′o^s/h^u_w/.¢c_o/m¢
他看眼盆里被冻红的手,“食肆早上用不到这些菜,你别洗了,跟我们过来,先把事情说清楚。”
周庚连忙站起来,局促地拍了拍衣服,看向卫长昀。
卫长昀道:“到堂屋里来。”
说完跟上姜宁,“昨夜封的火,应该还燃着。”
“阿娘封火比我封得好,我封老熄。\第*一¨看¢书?网¨ ,更′新_最\全^”姜宁说着,又想起了老房里自己总点不着的灶。
悄声开了句玩笑,“你说我是不是命里带水?”
卫长昀:“……”
“应该是五行不缺火,才会同类相斥。”
姜宁被他逗得笑出声,轻轻拍他胳膊一下,“烦人了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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烤火的屋子一进去,便觉得暖和。
姜宁和卫长昀拉开椅子坐好,默契抬头看向跟进来的周庚。
周庚束手束脚,局促地站在门口,“表、表哥,表哥夫。”
姜宁怔住,差点忘了自己要问什么。
低咳一声清清嗓子,“先别喊人,我有几件事要问你。”
闻言周庚连忙点头,示意姜宁问。
“从哪知道我们家地址的?还知道食肆做的什么生意。”姜宁正色问,“你应该不住在镇上,不然阿娘不会从未提到过你们家。·w-e.n·x~u\e!t¨x?t-.*c`o\m.”
周庚连忙解释,“我是到镇上做工,有一日跟着主人家出门采买,碰到了姨母才知道你们住在镇上,后来跟府里其他人打听,知道你们开了家食肆。”
姜宁听完,觉得勉强可信,又问:“你年纪不大,怎么一个人离家做工?你爹娘呢。”
周庚抿唇,低下头半晌不语。
姜宁有些疑惑,和卫长昀对视一眼,卫长昀摇了摇头。
“你口音不像镇上的,有些像邻镇。”卫长昀开口道:“按照娘昨日说的,三姨母是嫁到邻镇,这一点对得上。”
看了看周庚表情,卫长昀放缓语气,“只是你只身一人到这边来做工,是经人介绍还是自己偷跑出来的?”
寻常人家做工,都不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。
大多都会选近一点的,这样回家方便。往远处去,要么是有熟人介绍,要么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。
“我……”
周庚支吾着不肯说话,抬头看向姜宁和卫长昀,像是想到什么,眼圈一下红了,突然跪在地上。
“表哥、表哥夫,你们就收留我吧,我、我无处可去,没有家可以回了。”
俩人吓一跳,卫长昀上前把人扶起来,对方却固执地跪着,还要弯腰给他们磕头。
“我娘死了,我爹不喜欢我,又娶了一个,生了个弟弟,我受不了他们欺负,自己跑了出来,跟着走货商到的永安镇。”
周庚哭道:“我原本以为去人家里做工能养活自己,可那家少爷太顽劣,喜欢打人,心情不好就打。后来他家夫人看我可怜,让我去后院厨房帮忙,还多给了我一点药钱,可是后院那伙人也听少爷的,一起打我。”
“我是趁着夜里,有人去倒恭桶时,偷跑出来的。”
姜宁一怔,没想到三姨母竟然不在人世了。
心里一片怅然,只觉得人生无常,而且相隔不到千里,竟是连这样的事都通知不到娘家亲人。
卫长昀用了力,把周庚扶到椅子坐好,“你离家多久了?”
姜宁也好奇看去,等着他说。
周庚擦了擦眼泪,“有小半年了。”
“表哥,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李员外,我就是在他家做工,我这次是差点被打死,才、才不得已来找你们的。”
姜宁听到半年时,震惊地睁大眼,“半年?”
周庚嗯了声,不愿意多提。
见状姜宁心里猜测,那个李员外家的少爷,多半是周庚当个玩具了。
那位李少爷他们也见过,弱冠年纪,平时不学无术,就是一个纨绔少爷,欺善怕恶的。
要不是李员外夫妻在外人好,这李少爷出门都得被人唾两口。
像是这种败家子,最喜欢的就是欺负比自己小的孩子,尤其是同性,从中获取一些心理满足。
“表哥,我能干活,什么活都可以干,你、你不用开我工钱,给我一个住的地方,给口吃的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