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,他只是选择了最直接,也最有效的方式。+新,完\本^神′站, \无_错?内`容^
我反问:“有什么值得去恨的?”
然而,他写下的数字是1。
他说:“我不想输给你。”
缄默的声音里带着破碎的骄傲和深入骨髓的自弃,他说外面的世界不属于他这样的人,然后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他做出了一个让我灵魂都为之震颤的举动,他冲过来,吻了我。
冰冷,笨拙,却又决绝的一个吻。
我看见了那双总是盛满冷漠或杀意的眼睛里,此刻翻涌着无法形容的,近乎悲壮的复杂情感,有告别,有释然,或许……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?
下一秒,他决然地转身,朝着废墟边缘那深不见底的深渊,纵身跃下。
“沈驰飞——!”这次我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,我的嘶吼声被深渊的呼啸吞没。
伸出的手,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气。
我赢了。?s-o·s^o¢x!s!w*.*c·o+m+
我赢了么?
世界宣告游戏已经终结,我们通关了,这也意味着,沈驰飞没有死,他还是选择停留在那个地方。
回到现实的我,本该庆幸重生,本该拥抱这失而复得的阳光。
公司运转如常,财富唾手可得,生活平静得如同从未经历过那场死亡游戏。
可为什么,我的心却像缺了一块?
梦里,总是反复出现那个身影,穿着那身花花绿绿,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衣服,这只花蝴蝶在我的脑袋里飞来飞去,但从不停留。
沈驰飞站在深渊边缘,眼神复杂地看着我。
他告诉了我,他的名字。
他叫沈驰飞。
沈驰飞,是哪几个字?这个名字像一枚投入心湖的石子,激起了我无法平息的涟漪。
他总是知道,要怎么做才能让我苦恼,这样好了,我真的没办法忘记这个人的存在。
我开始了一场大海捞针般的寻找,动用人脉,去雇佣最顶尖的私家侦探,线索在时间的变化之后,一点点汇聚,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影子。/1′1.k′a?n¨s,h!u¨.*c¨o′m~
我找到他了。
现实中的他,已经死去了。
我去了他生活的地方。
那是一个破败,拥挤的红砖大院,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。
街坊邻居提起他,最多的评价是:“那是个好孩子,只是可惜了……”
好孩子?这个评价与无限世界里那个冷酷,孤傲,杀伐果断的“缄默”形成了巨大的割裂感。
我好像终于明白,为什么我总是摸不透他的性情。
原来,我看到的沈驰飞,只是被深渊扭曲,被绝望淬炼后的一部分,他还有我所不知道的过去,一个沉重的,或许充满苦难的过去。
我放下了所有琐事,近乎沉溺地走在寻找他过往痕迹的路上。
他的小学老师小心翼翼地保存着一个铁盒子,里面是二十几张泛黄的奖状:“他那个养父不关心这个,也不允许他把奖状贴在墙上,所以一直都是我替他保存着,”
奖状字迹工整,红章鲜艳。
我抚摸着那些纸张,心头涩然。
好吧,沈驰飞,我不得不承认,我小学时可没你这么优秀。
但我的命,似乎比你好太多。
我为什么不能把运气分给你呢?
沈驰飞早早辍学了,他为了生计,进入了一家嘈杂的零件加工厂,我在工厂尘封的档案室里,找到了一张泛黄的大合照,几十号人挤在一起,我几乎是一寸寸地搜寻,才在角落找到了他。
那么瘦小,那么单薄,穿着不合身的工作服,眼神里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寂和疲惫。长期营养不良和超负荷劳动,在他年轻的躯体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,后来,他就病倒了。
他是怎么死的?
不是病魔,是谋杀。
我在一份地方报纸的社会新闻版块,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标题和一张打了马赛克,却依然能看出支离破碎轮廓的照片。
杀死他的凶手是他的养父,沈自清,这个人编制了无数的谎言,那个禽兽夺走了他的一切。
愤怒,悲伤,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无力感将我淹没。
我坐在他曾经住过的病房里,好在那间病房还没有被别人占用,他的东西留了下来。
沈自清连他的遗物都没有整理。
在角落一个破旧的纸箱里,我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皮盒子,里面塞满了五彩斑斓的,手工折叠的纸星星。
满满一罐,像一片凝固的星空。
这应该是他喜欢的东西,是他准备送人的礼物,可惜,他再也没有机会送出去了。
我决定帮他实现这个愿望。
我找到了当年那个试图揭露真相,却被无情辞退的护士。
她遭遇了不公,但眼神依旧坚毅。
我向她表达了迟来的,沉重的感谢,将那份礼物送给了她。
她看着我,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,她问我:“你是他的什么人?”
我是他的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