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退出卧室,一路疾步走到楼梯口,又折返回来,冲进了储物间,找到卧室房门的钥匙,他把封存的卧室落了锁。+秒-章_节`小~说/网. ,更/新`最\快?
秦情回到了银光大桥上。
他左顾右盼,一副想要找谁算账的样子,可却找不到任何具体目标。这时桥上已经空无一人,空无一车,两侧的高楼宛若群山,将世界挤压成一条缝隙,限制了所有动作,只有天上的星星还在不顾死活地闪。
他快被憋死了。秦情徘徊在大桥上,从这头,跑到那头,从左侧,跑到右侧。
汗水从他的额角淌进眼睛,很酸、很辣。他弯下腰,用尽全力嘶喊了一声。
桥底下的河水,一如往常地流动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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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情从银光大桥一路走到河滨公园,他筋疲力尽,一不小心在湖边长椅上睡着了。初夏的知了又开始叫嚷,蚊子也成群结队,围着他这块新鲜血肉,大快朵颐。?x·g+g¢d+x~s\.?c~o,m′
他实在是累,实在是没有精力与这些细小生物进行任何搏斗。约莫二十分钟后,他重新睁眼,身子还是蜷缩着,一动不动。
这时的天地换了颜色,清晨的薄雾笼罩着一切,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恍惚感。屁股上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用力戳了一下,秦情陡然转身,一个穿墨绿马甲的白发老头正直勾勾望着他。老头一手握着鱼竿,一手横插着后腰,手腕上还挂了个颜色陈旧的小竹篓。
“戳我干什么?”秦情站起来,没好气地说。
老头用力一摆手:“不戳你,我哪儿知道你死的活的。”
“我是死是活跟你有关系吗!”秦情终于找到了发泄机会,对着老头嚷了一声。
“怎么没关系!”没想到老头吹胡子瞪眼地,直接给他吼了回去,声音比他大,气势比他足,“关爱生命,人人有责!不知道吗!祖国的未来要都你这样,老子鱼都钓不安宁!”
被老头吼了这么一嗓子,秦情的脑子终于灵醒了些,他上下打量着老头,越看越觉得眼熟:“你不那姜子牙吗?”
“还申公豹呢!”老头似乎完全忘记了几年前曾在湖边与秦情见过面的事儿。+b\q′z~w?w·._n\e·t?
秦情沉沉呼出一口气,努力整理了心情,这才发现手臂上多了好几个蚊子包,痒得不得了。老头看他用力抓挠手臂,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铁皮罐子,上前两步,塞到他手里:“驱蚊止痒的,擦擦吧。”
秦情也不客气,打开小罐子,指尖沾了一点白色的药膏,在手臂上涂抹开。
老头趁他涂抹驱蚊膏的间隙,走到湖边,摆好了小凳子,他一遍做着手上的事,一边对秦情碎碎念着:“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,就是脆弱!单纯!遇到问题,不知道好好沟通!就喜欢走极端!”
“我走什么极端了。”秦情走到湖边,把药膏还给他。
老头眉毛一竖:“离家出走不是极端吗!”
秦情无奈:“我没有离家出走......”
“坐吧。”老头指着斜坡上方干爽的草坪,“刚洒了饵料,鱼还没来,我跟你唠几句。”
“唠什么啊?”
“开导你呗。”老头一侧身,亮出胳膊上的红袖章,“我是社区的,志愿者!”
秦情回想着老头开篇那几句话,特别不屑一顾:“你不把人开导进沟里,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老头轻哼一声:“昨天晚上我们楼上夫妻打架,就是我给调解好的,警察来了都夸我!”他又说,“还有前几个月,春分那天,就这儿!”老头指着前方幽深的湖面,“我是正儿八经救了一条人命啊!”
秦情扯了两根狗尾巴草,绑在一起,左右手拔河:“游泳健将啊?跳水捞人?”
“那不至于。”老头谦虚不到五秒钟,又一脸骄傲地说,“碰到个轻生的,我给拽回来了。”
秦情愣一下。
老头继续说道:“说来也是赶巧了,我下午一般不来钓鱼,嫌热,可是那天我孙子补习班临时放假,他在家看电视,吵得我脑瓜子疼,就提着鱼杆儿出来躲清静。诶!结果你猜怎么着?”他回头指着长椅后侧的小路,声情并茂地描述,“我就站在那棵树下,远远瞧见那年轻人,一步一步往湖里走。”
秦情盯着手里的狗尾巴草,轻轻拽了两下。
“刚开始我还以为他要捡什么东西呢,转眼就发现不对劲!”老头说,“我赶紧丢开鱼杆跑过去,一把拉住了他!湖水都淹到他小腿肚了!要再晚几步,我可没有跳进淤泥里拔人的本事!”
“挺帅一小伙儿,看着条件也好,他那衬衫牌子我见过呢,我女婿就有一件,是我女儿送的生日礼物,花不少钱呢!”
老头说着,秦情手上的动作逐渐变得迟钝,他的手抖了一下,狗尾巴草断了,是右手赢过了左手。他缓缓抬头,湖边的大片菖蒲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