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cy的婚礼是在一处保护建筑里举办的,这里有一家百年酒店,酒店楼上甚至还有一个历史博物馆。^z¨h¢a*o_h/a\o~z^h^a~n,.?c¢o-m-其实这边的设施设备已经略显老旧了,但据说新郎的满月酒、周岁宴,统统都是在这个地方庆祝的,所以婚礼也不想例外。
这场婚礼的参与者没有长辈,规模也不算太大,只有七八十人。秦情跟着封存,从旋转木门进入,然后一路往酒店深处走,擦肩而过的几乎都是熟人。
封存的熟人。
他不厌其烦地跟每一个人介绍秦情:“这是我弟弟,这是我弟弟。”
他说了很多遍:“秦情过来,打招呼,打个招呼。”
秦情硬着头皮走到这些人面前,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哥哥姐姐。
点头之交大多都微笑着继续点头略过了。一般熟的,会吃惊感叹:“你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弟弟?”
再熟悉一些的,早就听说过秦情寄住封存家里的事,他们会露出欣慰的表情,说:“秦昼有你这个朋友,也算是值了。¨3^8+看-书′网+ ^更_新_最,全?”
封存带着秦情,走入婚宴大厅,跟乐队的人坐了一桌,他身边留了个空位,据说是给柯舒维的。
秦情好些日子没见到夏天、夏至两兄弟了,总觉得他俩的模样差异又变大了许多。蓝天琴行的老板也来了,他还是那样笑微微,很热情地对秦情挥手,他说:“没事儿多来排练室玩儿啊。”
秦情对他点头,说有机会一定来。
老板说:“存哥拿你当弟弟,你也别拿自己当外人。”
秦情笑了。
秦情在心里骂出了声音。
秦情希望全世界会发出“弟弟”这个音节的人,都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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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场婚礼的流程与一般婚礼不同,很混乱、很忙碌。主持人都像是喝大了之后才上台。或许是因为每个人都与新郎新娘羁绊颇深,大家的参与感都挺强,没人走神,没人玩手机,甚至没人注意餐桌上具体安排了什么饭菜。-2^8-看`书`网. ^追\最·新¢章\节!
在灼灼目光的注视下,新郎新娘交换了戒指,他们在亮堂堂的灯光之下拥吻,然后,新娘抡起胳膊,一把将捧花砸到了封存脑门儿上,惹得全场哄堂大笑。
封存弯腰把花捡起来,笑着揉了揉额头,然后很绅士地略一俯身。姿态很漂亮。好多人都在看他。
秦情感觉自己的目光都快被挤开了。心中有些愤愤不平。
这会儿柯舒维终于到了,nancy对他挤眉弄眼地表示了不满。他双手合十,弓着身子小跑进来,拉开了封存身边的椅子:“飞机晚点,我他妈还堵了一路。”
封存回过头,甩了甩脑袋:“砸晕了,别跟我说话。”
柯舒维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,仿佛是意有所指地说:“你这是被即将到来的幸福冲昏头脑。”
这时,新郎新娘从台上跳了下来,四周环绕着此起彼伏的欢笑,大家都端起酒杯,随着音乐摇摇摆摆。夏天告诉秦情,音响里放的bgm,是他们乐队的歌。
秦情这才知道,他们乐队的名字叫“收容中心”。
蛮好的。
跟封存本人的适配度挺高。
用餐过程中,好多人过来找封存喝酒,秦情坐在旁边无所事事,只管埋着头夹菜吃,偶尔抬头看看,这些身着华服的男女,放在封存肩膀上的手,放在封存后背上的手,挽着封存胳膊肘的手。
柯舒维中途出去了一趟,欢欢喜喜带回了一个外国佬,他告诉封存,这个男人名叫郝安宁。
郝安宁微笑着给了封存两个贴面吻。秦情看着封存的背影,是松弛的、接纳的。
他继续低头吃螃蟹。
螃蟹的钳子夹住了他的指甲。
他一厢情愿地,跟这个死物“打”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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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过后,大部分人转移到了楼下一个十分宽敞的大厅,跟着新郎的脚步,踢踢跶跶跳起了舞。秦情环顾四周,没在舞池中央找到封存,他正想要往花园外走,郝安宁突然从身后追上来,拉住了他。
“你是封先生的弟弟吧?”郝安宁笑起来很漂亮,他的眼窝很深,鼻梁很高,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面熠熠生辉。
秦情回过头:“你有事吗?”
“我很喜欢你的哥哥。”郝安宁语气友善,虽然他的中文算不上特别标准,但声音温暖柔和,客观说来也算动听。
他拉着秦情的手说:“或许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。”
......?
“不会的。”秦情说完,转身要走,郝安宁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忽闪着一双宝石般的蓝眼睛,眼中都是茫然和不解,“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?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?还是说,你的哥哥跟你说了什么?”
哥哥弟弟,哥哥弟弟,哥哥弟弟,哥哥弟弟。
中国人说个不停,连他妈的洋鬼子也来凑热闹!
秦情深吸了一口气,他知道自己已经处在爆发边缘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