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停这半步到底是为了什么,几秒钟的功夫,大脑根本没有发出任何指令,但腿不乐意动弹了,像有种微妙的执拗,拖着他,拖着他的脚步,拖着眼看就要稍纵即逝的夜晚时光。\x~i+a.n,y.u-k`s~.?c`o_m?
“这么多菜。”封存坐下,把水递给秦情,拿起了筷子。
秦情拧开瓶盖,“嗯”了一声:“所以你不回来的话,我一个人吃,很挺奇怪啊。”
“小姨临时打电话安排的活儿。”封存说,“不好意思啊,言而无信了。”
“没这么严重,我又不是为了听你道歉才来的。”秦情夹起一筷子芦笋放到碗里,“刚才那人叫什么啊?”
“贺优。”封存笑了笑,“这么不出名吗?”
“我不认识几个明星。”秦情说,“就知道刘德华梁朝伟之类。”
“哪个年代的人啊你。”封存笑着,仰头喝水。
秦情也跟着他笑了笑,皮笑肉不笑的笑法,然后就埋头吃饭,不说话了。!兰~兰/文?学? *免!费\阅^读_
这种用餐氛围让封存极其不适,虽然平时秦情也不算叽叽喳喳的话唠类型,但绝大部分时候,兴致总是高的,开心了就笑一笑,心烦了就嘟囔几句,偶尔还会主动撒娇。
说句题外话,他很享受秦情的撒娇时刻。
“什么时候养成的好习惯啊?”封存放下筷子,看着秦情略显沉郁的脸。
“啊?”秦情抬起眼皮,很困惑的模样。
“吃饭不说话。”封存说,“上学太闲,又额外报了什么名媛培训班?”
秦情在筷子上蹭了蹭手心的疤:“什么乱七八糟的......”
“那就是跟我无话可说了?”
“怎么会。”秦情下意识否认。
他低着头,又夹了一只虾仁,筷子没拿稳,虾仁落在桌子上,橙白相间的虾身弯曲着,一副见不得人的做贼模样,畏畏缩缩、瞻前顾后、垂头丧气,他妈的死虾仁,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!
“你们在里面,是……文身吗?”秦情问。-s¨o`s,o/s¢h′u~.+c,o,m\
封存看着他:“不全是。”
“!嗯?”
“还聊天儿了,”封存说,“他的话比你多得多。”
“哦。”秦情说。
“吵得我脑瓜子疼。”封存又补了一句。
秦情嘴角动了动:“他长得挺好看。”
“不然怎么当演员呢。”封存说,“不过,也就那样吧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封存的目光正打量着秦情的眉眼,看着看着,就有点恍惚。
“那确实是没你好看。”秦情说。
封存笑着挪开了眼睛:“我不是这意思。”
“我是这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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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吃饱了吗?”封存问。
“嗯。”秦情以为这是他的逐客令,正计划着收拾保温盒,灰头土脸地转身离开。
“走,去那边儿。”封存下巴往对面窗户的方向一抬,“我给你画个速写吧。”
“给我吗?”秦情有点不相信。
“不然给鬼吗?”封存左右看看,“这儿的确挺空旷,说不定也有别的什么存在,可我没有天眼,看不见啊。”
秦情抿了下嘴唇,忽然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需要摆什么姿势吗?还是就这样坐着?”
“坐着吧。”封存拿起铅笔,说,“你要觉得手足无措,玩儿手机也行。”
秦情点了点头,拉开吧台后面的凳子,脚一蹬地,坐了上去。他是面对着窗户的,正好可以看到一轮皎白的月亮挂在天空中央,明晃晃,把人心底的角落也一并照亮了。
他盯着手机,努力维持着一个松散惬意的姿势,实则后背早就紧绷不已,连呼吸都特别小心,额角微微有点冒汗,但身处幽凉的秋日夜晚,身体的升温并不让他感觉不适。
轻快的心情又再次膨胀,压过了那些黑重重的东西。
秦情僵着脖子,有些想笑,余光却瞥到封存,几乎像座塑像似的,一动也没动。
到底谁是模特啊?
他小心转动了眼珠:“哥?画完了?”
封存陡然一愣:“啊,没有。”他站起来,伴着椅子腿儿摩擦地面的声音,“笔尖断了,我削一下。”
“哦。”秦情又把眼珠子转回了原本的位置。
封存握着铅笔,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。
他刚才一不小心看入神了。
那双工笔画一般的眉眼,在窗外含蓄光影衬托下显得尤为动人,少年的皮肤泛着珍珠样的光泽,在夜里熠熠生辉,透着一种安宁美。这具皮骨已经很动人,但偏偏里头还藏着如岩浆般翻涌滚动着的,如幽深峡谷一般深不见底而又危险着的。
欲/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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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情看着手里的画,脸上笑开了:“真行。”
“这俩字儿听着像骂人。”封存说。
秦情用手指跟着画上的线条绕来绕去,眼底透着兴奋:“你画的比我本人好看。”
“巧言令色了啊。”
“真的!”秦情用透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