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情看了他一眼:“哥,为什么学心理学啊?”
“人很复杂啊,研究人的心理,听着高深莫测,很牛逼。-s?o,e¨o\.!i\n!f.o,”封存说完又笑,“你别对我们行业失望啊,厉害的人不少,不包括我而已。”
这一听就没说实话。封存并不是那种看上某物光鲜亮丽,就会愿意付出时间精力努力钻研、靠近的人。
高深莫测?很牛逼?
这两个形容词,跟他本人的取向,压根儿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。
不过他有句话说得挺对:我本来就不是这块料。
他当然不是这块料了,否则怎么直到现在都读不透自己,说句谎话能让秦情一眼看穿。
不过他们这些人,工不工作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,nancy只是淡淡惊讶了一下,就恢复了如常神色。
封存坐在窗边闭目养神,夜风吹着他的头发,吹得很重,一点都不轻柔。这样是不对的,任何事物都应该轻轻柔柔地对待他才是啊。
“姐,能关下窗吗?”秦情问。¢6`1/看?书,网* ,更~新¨最¨快·
封存睁开眼睛:“我来吧,不喜欢吹风啊?”
“嗯。”
秦情跟俩人,一路开车去了殡仪馆。
那位去世的陆老太太,似乎是某个了不得人家的长辈。封存下车前,拿了nancy的除味剂在衣服上好一通乱喷。
“帮我闻闻,现在怎么样?”
秦情弯腰探出身子,仔细嗅了嗅他胸口的位置,目光一不小心就落到了他的腰间、他的胯间,他的......
“没什么别的味儿,很香。”秦情直起身子,说。
封存对他微笑:“辛苦你等等了,我们尽快出来。”
nancy穿上黑色的外套,抖了抖裙摆:“走吧。”
秦情趴在车窗边上,看俩人的背影越走越远。门口的车一辆接一辆开来,黑色的,乌央乌央挤在了街道两旁。
秦昼死的那天一定没这么热闹。`s·h`u*w-u-k+a*n¢.`c?o?m!
但秦昼死的那天,封存迈步上楼的脚步也一定不像今天这般无情从容。
望着对面干燥光亮的石阶,秦情耳边突然响起了雨声,还有慌乱的脚步。
他记得,那天下着瓢泼大雨。
踢踢跶跶,踢踢跶跶,封存一路都是跑上去的吧,那每一步,鞋底与积水碰撞带起来的水花,秦情仿佛都看见了,封存润湿的衣服,睫毛上的雨水,瞳孔里的难以置信,都看见了。
他是在哭吗。
羡慕。
好羡慕。
他为了秦昼在哭啊。
第19章 第 19 章 再多爱我一点。
“他还有没有别的手机号啊?”潘博蹲在网吧椅子上,回头问秦情。
秦情想了想,在通讯录里翻翻找找好一阵,把手机伸到潘博面前:“你看这个呢?”
“我试试。”潘博把自己没喝完的可乐塞给秦情,“一边玩儿去吧,你站这儿看,我紧张,找到账号我叫你。”
秦情没接可乐,转身出了网吧,他又去隔壁便利店买了薄荷味冰棍儿,蹲在门口的树荫下吃,智齿好像没那么疼了,融化的糖水滴在水泥地上,吸引了三只蚂蚁。
这些天,封存对他的态度出现了转变。
表面看,是好的转变,开始关心他的吃喝拉撒,秦情随便出个门,他都要问得事无巨细,像对待小孩子,生怕秦情出什么差错似的。
可秦情并不因为这种变化而欣喜。这种关心不是发自内心的,具体是什么东西在驱动封存呢,大概率,是愧疚吧。
封存对秦昼感到愧疚。然后把这份感情回报到了他的身上。
秦情成为了一种载体。
这种载体像是一座桥,把阴阳两界联通了,把封存和秦昼联通了。
可是谁又问过桥的意思?
他愿意在这儿趴着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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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,潘博在网吧坐了四个小时,期间秦情各种外卖伺候,好吃的没停过。潘博吃得裤子都绷紧了。终于,他黑进了秦昼的微博小号。
秦情坐过去,接管了潘博的鼠标:“你回店里帮忙吧,我自己看会儿。”
潘博叼着牛肉干对他挥手:“内容有点多,你要想看完,得翻到大半夜。”
秦情对他点头,道了句谢,然后就全神贯注在了电脑上。
这个账号,秦昼几乎是当日记本使用的,但与纸质日记的遣词造句方式不同,微博里每一条信息,用词都尖锐极端,且简洁明了。
比如,他自杀前一天,发了七个字:“你们不配拥有我。”
比如,他自杀前七天,发了五个字:“你们才该死。”
秦情按照时间倒序往前翻,偶尔会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,但完全没有封存的影子。这倒是不奇怪,因为这个账号对秦昼而言,类似于是一个垃圾焚烧处理中心。
让秦情很惊讶的是,秦昼发神经提到自己的频次居然还很有限,甚至比不上他同学、同事、老师。然而出现次数最多的,是两个代词:“那个贱人”和“那个疯子”。
一开始,秦情还有点疑惑,他想不出秦昼的生命中究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