绯九心中便有了些许猜测,于是他挥手屏退了众位长老。*零¢点?看·书. +首?发`
待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时,绯九面色凝重,郑重道:“你炼化的莫非是件邪器?”
容黎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:“它食怨气,善控心神。”
绯九皱眉:“究竟是何物?”
容黎:“你别问了…”
好半晌,绯九才叹息着回道:“好。你不想说,我不逼你。忘川水,我替你去取。”
绯九做事向来利落,不过才一炷香的功夫,他便去冥界走了一遭,取回了一碗忘川水。
青瓷碗,清澄水,一饮毕,了前尘。
容黎垂眸拿起蛮荒镜,打算将一些紧要的记忆封入镜中,待前尘忘尽后再将这些记忆慢慢回输。
绯九上前一步,按住他将欲施法的手:“不必了,我让孟婆重新调制了这碗忘川水,此水饮下,前尘不忘,唯断情思。”
“多谢。?比¢奇`中\文.网_ !更/新-最_快~”容黎不再犹豫,他端起青瓷碗,薄唇触碰到碗沿时,冰凉的触感宛如三九的冰锥,冰凉刺心,痛入骨髓。
倏尔,他闭上眼,猛地仰头,忘川水尽数入喉。
在失去意识之前,容黎拉着绯九的手:“小九啊,重活一次,你一定要告诫我,不要再爱上任何人。”
说完了这句话,他便沉沉睡去。
再次醒来,已过七日。
容黎醒来时头昏脑涨,一对眼球布满血丝,眼下乌青一片,明显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。
他吃力地撑起身体,一边单手按揉着太阳穴,一边喑哑着嗓子喊人。
看见绯九的那刻,他像是痛苦,又像是不解,眉眼之间尽显绝望与无助。
“为什么?为什么我还记得他?是不是改良过的忘川水效果不好?小九,你再帮我去取一次好不好,这次我要最纯的忘川水!”
绯九按住他颤抖的肩膀,沉声道:“不是忘川水的问题,大概率是你体内的邪器在作祟。_h.u?a′n¨x`i!a¢n¢g/j`i!.+c~o^m+”
容黎滞了一秒,然后懊恼地胡乱抓着自己的头发:“那我该怎么办?我还能怎么办!”
绯九将他护进怀里,柔声安慰:“没关系,记着他也没事,你体内的邪器很快就会被驱离。”
容黎闻言一怔,他猛地推开绯九,面沉如水地看着他,声如碎冰:“你别告诉我你跑去找他要女娲石了。”
“没错,我的确这么做了。”
“你他娘的疯了吧!”
容黎胀红着脸,厉声怒吼着:“没有本君的命令你凭什么擅作主张跑去找他?就算我沦为邪器傀儡,哪怕是丢了这条性命,我也绝不会要他的东西,来接受他那些可笑的施舍!”
“疯的人不是我,而是你吧容黎!”
一改往日的毕恭毕敬,绯九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,他揪着容黎的衣领,将人用力提起跪坐在床边,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容黎,就像是看着昔日里那个年幼胡闹的小屁孩。
绯九恨铁不成钢道:“从小你就是这么个倔脾气,只要是你认定的事,哪怕被打死也不会低头,那些年要不是我背地里护着你,你早就被苍井活活折磨疯了!”
容黎啐了一口,恨声道:“放你娘的屁!当初就数你磋磨人的鬼点子最多!”
绯九冷声道:“是啊,要不是我顺应苍井给你点颜色瞧瞧,要不是我用些皮毛功夫替你遮掩,就凭苍井那些阴毒细碎折磨人的功夫,你当真以为你能在魔族这般的逍遥快活?”
“既然如此,那你…”容黎红着眼睛,情绪激动道,“那你如今又为何要忤逆我!”
“因为老子不想看见你自甘堕落!”绯九怒气冲天,将他推倒在榻上。
“你喝忘川水,无非是想心无挂碍,消散怨气,从而避免被体内邪器掣肘。可是以后呢?你敢保证你一辈子不再对外生怨?只要邪器一日不除,卷土重来就未可知,此事唯有借助女娲石才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!”
“就你那点毫不起眼的自尊心还能比你的命重要吗!再说了,是他眼瞎辜负你,你同他讨点好处天经地义!”
“他不会给的。”容黎疲惫到了极点,他低着头兀自喃喃苦笑,“女娲石是他挚爱的遗物,你又何必跑去自讨没趣。”
“他给了。”
绯九的掌心悬着一块五彩莹石,照亮了原本有些昏暗的寝殿。
容黎瞳孔骤缩。
“他竟也肯?”
女娲石被缓缓打入容黎体内,绯九这才松了一口气,道:“他同我说,此事他亦有失,更对你有愧,女娲石借给你,日后也算是两不相欠了。”
好一个两不相欠!
“呵~”容黎脸上的笑冷冷绽开,继而他声色淡淡的自嘲,“真没想到一番露水孽缘竟还让我因祸得福了。”
自从女娲石入体后,容黎悬着的心多少放松了许多。只是这魔珠过于凶悍难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