腰满脸谄媚之色:还真是对不住,让公子您见笑了,都怪这狗奴才不中用,这娇红可是这牡丹园中的花王,是我们老太爷煞费苦心才培育出来的,竟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短命鬼给生生当杂草拔了,这要是让主家给知道了,纵使他有几条命可都不够赔的!”
“我当是什么事。_a-i/l+e·x^i?a*o~s_h`u_o~.\c¢o?m′”容黎冷笑道,“这花是我叫他拔的,我身体未愈,需用牡丹的根茎入药,若主家要怪罪,你便如实告知,到时我自会说明情况。”
园中牡丹成千上万,少几支根本不打紧,管事明显是在无事生非恃强凌弱。
果然,管事闻言连忙赔笑道:“嘿嘿,您瞧您这话怎么说的,公子您言重了,既然是给您入药用,您自然是想拔多少就拔多少,主家必不会责怪,您呐,就放心大胆的用,主家那边您也不用提及,否则大公子该怪小的办事不力了。”
管事的又美言奉承了几句,见容黎面色冷清便借事多匆匆离去,临走前还不忘厉声呵斥小厮小心伺候。~比!奇′中^文+网` ?更!新,最*全¢
如此谄媚至极,容黎不免恶心。
转身欲走,身后却传来嘶哑的道谢声:“多……多谢公子救了我。”
“不必。”容黎满不在乎道,“举手之劳罢了。”说罢扶着藤木杖继续前行。
“公子还是小心些吧!”小厮急急说道,“尤其是亥时过后公子切勿再出房门!”
容黎眉尾一挑,好奇心大盛,他转身回到小厮身前,饶有趣味地低头打量着他。
左不过十六、七的年纪,脸上被污秽沾染看不出容貌,一双星黑色的眸子却极其闪亮,像极了东海珍珠贝新长出的极品黑珍珠。
少年身上那一股子真诚莫名的打动容黎,容黎忍不住问道:“你方才说的话又是何意?”
小厮低头久不语,半晌才犹豫道:“……我……我也不确定,兴许……兴许是我搞错了。¢搜?搜,小,说,网\ ^已*发+布*最`新.章.节¢”
容黎笑道:“即便是错了,我也想听听缘由,你可愿说?”
小厮咬着下唇,见四下无人,似是下定决心般:“邢……邢府最近失踪了许多人。”
对方声如蚊讷,容黎忍不住重复道:“失踪?”
小厮点点头:“我也只是猜测,或许是我多心了。”
容黎:“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何多心?”
“因为阿吉失踪了!”小厮极力压抑激动的情绪,“阿吉是我的好朋友,我和他都是被拍花子拐走贩卖的贱童,起初我们被一同卖进戏耍班子学艺,出师后便跟随班主走街串巷卖艺赚钱。年初的一次卖艺表演时,阿吉不小心打烂了花盘,被班主捆在木桩上差点打死。幸好碰见过路的邢府大管家,他见阿吉可怜,于是出钱买了阿吉做家奴。阿吉舍不下我,便跪求大管家行行好也买了我去,我本不奢望有好命,万万没想到大管家竟然也痛快的带走了我。”
“入府后,阿吉因为样貌出众被选为一等奴仆,专门侍奉大公子日常起居。我因为相貌丑陋便被随意安置在院内侍花。虽然平时也会遭人白眼,但这些时日却是我们被拐后所度过的最安稳快乐的日子。”
“直到三日前,中午时分阿吉还兴冲冲跑来花园寻我,告诉我大公子刚赏了他好吃的蟹粉酥,叫我亥时在八角凉亭等他。可是我一直等到亥时五刻也没等到他来,我便前往大公子的院子附近寻他,半路上我碰见巡夜人,他们说亥时一刻时就看见阿吉提着食盒朝花园方向走去。可我遍寻他能去的所有地方,都寻不见他的人影,甚至于连他房中的物品竟也都随之消失。”
说到这里,小厮有些哽咽,一双眼睛泛红,眼眶里似乎包了一股水。
容黎追问道:“人与物凭空消失,府中竟无人在意?”
小厮痛苦道:“就是这里最为奇怪,阿吉失踪没人过问,我无奈只好去找管家,管家却告诉我是阿吉的家人寻亲上门,前一日下午付了赎身钱已经将人带走了!”
“可是巡夜人明明告诉我他们亥时见过阿吉,更何况阿吉他绝不会同我不辞而别!”
容黎:“你可再去问过巡夜人?”
小厮痛苦的捂住脸,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:“那晚的巡夜人,酒醉坠河死了!”
闻言,容黎便知这般所谓的巧合,定是有人在背后精心谋划的结果。
阿吉,怕是也已经凶多吉少了。
小厮终是憋不住伤心,豆大的泪珠扑簌滚落,冲散了些许泥污,漏出了左脸大片的红色胎记。
容黎并不擅长安慰他人,他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巾丢给小厮:“擦擦脸,难看死了。”临走时又丢了一句话:“世上解法,哭最无用,倘若你想求得真相,那便想办法去求,没人能拦得了你。”
临走前,容黎得知小厮名叫阿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