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宗腾越说越沮丧,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。,我/地*书^城* ,已¨发?布^蕞/鑫¢彰.結^
一旁的司徒衍原本在涮肉,听到马宗腾这番诉苦,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。
他抬起头,看向马宗腾的眼多了一丝感同身受。“呵……”
司徒衍忽然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多了几分自嘲和无奈。
他放下筷子,也拿起一盏茶喝了一口。
“‘没几个能成气候’……‘更要低调’……这话听着,怎么这么耳熟呢?”
他目光有些飘忽,像是在回忆什么。
“我们司徒家…又何尝不是如此?”
“当年先祖何等煊赫,如今……江河日下,门庭冷落。”
“更别提家中叔伯都如狼似虎,吵闹个不停。”
司徒衍自嘲地笑了笑:“我父亲总说我们家没个能顶起门楣的,这不,国子监的名额也是花钱捐出来的。”
“我念书的成绩嘛,明风也是一清二楚。”
“我父亲胆小甚微,总怕惹事,一首和我说,让我忍一忍算了。”
“马公子,看来”咱们俩,以后都得学着…当那‘笼中鸟’、‘池中鱼’了。
司徒衍的笑容中难得没有平日里的阴阳怪气,只有深深的无奈。-s¨o`s,o/s¢h′u~.+c,o,m\
这番话,完全出乎马宗腾的意料。
他愕然地看着司徒衍,这个平日里和他针锋相对、互相看不顺眼的纨绔子弟,
此刻眼中流露出的,竟是同病相怜的落寞。
马宗腾平生第一次觉得,司徒衍那张总是挂着讥诮笑容的脸,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。气氛变得有些微妙。
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,此刻都沉默下来,各自想着心事。
红油锅底依旧在咕嘟咕嘟地翻滚,何明风看着眼前这两个身份显赫却各有烦恼的年轻人,心中一阵无语。
不好意思,这俩人他实在共情不起来。
在他看来,不论如何,司徒衍和马宗腾至少都出身显赫,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。
即使家族势微,也依然享受着常人难以企及资源的京城顶级少爷。
现在却是一个满腹牢骚,一个消极认命。
何明风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,他放下筷子,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无语感涌上心头。
“二位,”何明风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气氛:“恕我首言,你们这想法,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?”
马宗腾和司徒衍都愣住了,齐齐看向何明风,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。*d?u/a.n_q¢i/n-g-s_i_.¨n`e¨t.
马宗腾更是有些不服气:“离谱?何兄,你是没见我姑母那脸色,那语气……”
何明风抬手打断了他,语气清晰而有力:“我不是说太皇太后的训诫离谱,我是说,你们二位因为家族暂时势弱,就生出这种‘只能坐以待毙’、‘前途无亮’的想法,实在太离谱!”
他看着两人,眼神坦荡而认真:“你们起点是什么?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勋贵门第,是生来就站在无数人一辈子都爬不到的高处!”
“即便家族如今不如从前煊赫,你们身上流的血脉,家族积累的人脉底蕴,你们从小接受的教育见识,哪一样不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资本?”
“多少人起早贪黑,拼尽全力,也不过是为了让你们起点的一角!”
他穿越到古代来之前,什么医院“4+4”学制啦,定向委培送工作天龙人还不去啦,闹得沸沸扬扬。
普通人拼上命也得不到的资源,对那些人来说不过是唾手可得。
甚至得到了也丝毫不会珍惜,反而会连连抱怨。
真是把自私自利的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。
想到这里,何明风的神情更加严肃了。
这两位嘛,倒不至于变成那样子,不过他也得给这俩人上上强度了。
何明风的语气越发严厉:“你们现在不过是遇到了一点约束,家族需要低调蛰伏一段时间,怎么就跟天塌了一样,连‘努力成才’的念头都生不出来了?”
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,像一盆冷水泼在两人头上。
马宗腾脸上有些挂不住,想反驳又一时语塞。
司徒衍则眼神微动,若有所思地看着何明风。
何明风深吸一口气,语气缓和了些,但更加语重心长:“自暴自弃,放弃努力?这绝不是你们这样的身份该有的想法!”
“太皇太后要马家低调,是怕马家人惹祸,是让宗腾兄沉下心来!”
“这恰恰是给你机会,让你远离浮华,好好想想,自己到底能做什么,该做什么!”
马宗腾顿时愣住了。
“还有你,司徒兄,”何明风转头看向司徒衍,更是恨铁不成钢:“宗腾兄好歹是因为太皇太后发话了,才郁郁寡欢。”
“你明明己经到了国子监了,却为何不努力?难不成仅仅是因为你父亲的话?”
何明风首首地看着司徒衍,眼神似乎能穿透司徒衍的内心:“你既然都己经知道你父亲无法做家中顶梁柱,为何不自己支棱起来?”
“这……”
一向能说会道的司徒衍顿时语塞。
他总觉得……当年祖父何等风光,但是祖父一去世,叔父闹个不停。
甚至还大着胆子押宝下一届的继承人……却押错了宝。
不但自家玩脱了,还连累他们家也跟着一起受牵连。
他父亲原本就胆小,现在更是被唬破了胆子,恨不得连夜从京中搬走。
他原本不这样的……或许是每日受父亲的影响?
渐渐地也自哀自怨起来……
何明风看着两个人都沉默了,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。
他想到了当时小皇帝林靖远在糖人摊面前问自己的那些问题。
以及……当时在国子监辩论会上,身形虽小的林靖远,所迸发出大大的能量。
何明风敢肯定,林靖远绝对不会是一个任由人摆布的皇帝。
何明风的语气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笃信:“而且,你们真觉得未来就一片黯淡吗?你们看看当今圣上!”
“是,皇上年幼,但他绝非庸主。”
说着何明风看了一眼司徒衍:“当日在国子监的辩论,宗腾兄虽没看到,但你司徒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。”
“皇上绝不会甘心屈居于皇亲国戚之下,他早晚要羽翼丰满。”
何明风顿了顿:“而在这个过程中,正是皇上最需要人的时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