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顾承宴气急败坏！
朱氏看着顾蓉蓉的马车远去，心头那股气怎么也咽不下。·3*4_k,a*n′s¨h+u!.￠c\o~m_
明明是自己占了理，想给楚明昭一个下马威，反倒让她搅黄了局，还连累得顾皎皎受了委屈，顾蓉蓉也落了个狼狈离场的下场。
她越想越窝火，转头瞪了一眼还在抽泣的顾皎皎，又看了看正被丫鬟扶起、一脸无辜的楚明昭，冷哼一声，拂袖便往后院去了。
顾老夫人的院子里常年燃着安神香，清幽雅致。
朱氏一进门就便带着几分不悦，把方才花厅里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，只是隐去了自己换热茶的茬，只说楚明昭不懂规矩，在安王妃面前毛躁，不仅泼了王妃一身茶水，还反咬顾皎皎一口，害得王妃受了委屈又失了颜面。
“老夫人，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啊！”朱氏眉眼带着几分愁色，“蓉蓉如今是安王妃，身份何等尊贵，那可是皇家的人！楚明昭这般对她不敬，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我们顾家不懂规矩？这要是惹得安王殿下不快，那后果……”
顾老夫人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，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。
顾蓉蓉虽是顾家女儿，但嫁入安王府后，便代表着皇家颜面，对她不敬，便是对安王不敬，这可不是小事。
朱氏见老夫人神色微动，连忙又道：“儿媳知道楚明昭是侯爷定下的人，可规矩就是规矩，尊卑也得分明。安王妃是亲王正妃，她一个刚进门的新妇，哪能如此放肆？今日这事若不严惩，往后她还不知要翻出什么天来！”
“如今玄煜不在了，我们应当替他好好管教。a?精.?#武￠$?小&说?网]× *`[首?$发%”
顾老夫人沉默片刻，缓缓放下茶盏，沉声道：“你说的是。蓉蓉身份特殊，断不能让人轻慢了去。”
她看向一旁的大丫鬟：“去，把大少夫人叫来。”
楚明昭接到消息时，正在房里用凉水敷着被烫红的指尖。听到老夫人传召，她眼底掠过一丝了然，想必是朱氏去搬救兵了。
她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襟，又让丫鬟取了些药膏轻轻涂抹在指尖，随后才不紧不慢地跟着来人往后院走。
“少夫人……”张嬷嬷有些担忧，“安王是当今皇后的儿子，老夫人找你怕是为了安王妃被烫的事。”
“若是老夫人让你去赔礼道歉，奴婢已经准备了礼物，让人走一趟就行。”
楚明昭明白她这是为了自己好，若是前世她估计就忍了，可如今重活一世，她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，更不会忍气吞声。
“嬷嬷不必担心，我相信老夫人是公正的。”
“到时候我会见机行事。”
张嬷嬷看着她离开的身影，眉头微蹙，然后赶紧转身去书房。
……
进了老夫人的屋子，楚明昭规规矩矩地行了礼：“孙媳见过老夫人。”
顾老夫人抬眼打量着她，见她眉宇间不见慌乱，反而透着一股沉静，心里便有了几分计较。!t.i.a-n￠x+i*b`o￠o/k~.^c￠o′m.
“阿昭，”老夫人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方才花厅里的事，我已经听说了。”
楚明昭垂着眼帘，轻声道：“孙媳知错。今日不慎惊扰了王妃，还望老夫人恕罪。”
“你可知错在何处？”顾老夫人追问。
楚明昭抬起头，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：“孙媳不该在王妃面前失了分寸，端茶时不够稳妥，累得王妃受了惊吓。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顾老夫人打断她，语气沉了几分，“安王妃是亲王正妃，品级尊贵。无论今日之事是无心还是有意，你让她受了委屈，便是你的不是。”
她顿了顿，放缓了语气，却字字带着分量：“明日你备些礼物，亲自去安王府一趟，给王妃赔个礼。记住，到了那里，言行举止都要谨守本分，切不可再失了规矩，丢了我们顾家的脸面，更不能让安王殿下觉得我们顾家不懂事。”
朱氏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，暗自得意，只等着楚明昭应下。
楚明昭指尖的灼痛似乎又清晰起来，她垂眸掩去眼底的冷光，恭顺地应道：“是，孙媳记下了。明日定当亲自去向王妃赔罪。”
见她如此识趣，顾老夫人脸色稍缓：“嗯，去吧。往后在府里，凡事多掂量着些。”
“是。”楚明昭福了福身，转身退了出去。
门帘落下的瞬间，她脸上的恭顺褪去，只剩下一片冰寒。
去给顾蓉蓉赔罪？
楚明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顾老夫人这是想用规矩压她，想用安王妃的身份拿捏她？
也好，正好借此机会。
前世的账，多一笔少一笔，总归是要算清楚的。
本以为她顶嘴。
哪知道答应的这么爽快。
朱氏都觉得奇怪，但又没有觉得那里不妥。
老夫人在侯府威严最高，以后还需要仰仗她，若顶撞了老夫人，以后在侯府楚明昭肯定没有好日子过。
“我跟去瞧瞧。”
……
楚明昭刚走出老夫人院门，就见顾承宴负手立在廊下，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他面容俊朗，眼底却藏着几分看好戏的讥诮。
“楚明昭。”他率先开口，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几乎要溢出来，“方才见祖母院里的人急着找你，还当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，原来是去领罚了？”
楚明昭脚步未停，只淡淡瞥了他一眼：“劳世子挂心，不过是祖母叫去说几句话。”
“说几句话？”顾承宴嗤笑一声，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，“花厅里的热闹，我可是听说了，你泼了安王妃一身热茶，如今老夫人叫你去，怕是要逼着你去王府赔罪吧！”
他上下打量着楚明昭，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：“楚明昭，你说你这又是何苦？当初若你乖乖应下婚事，嫁我做世子妃，安心接受兼祧两房的安排，如今便是这侯府里最尊贵的女人，哪里用得着受这些气？”
“如今大哥不在了，你成了寡妇，没个男人护着，这种日子往后有的是你受。”
“兼祧两房……”楚明昭默念着这四个字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想起前世的种种胸腔里翻涌着刻骨的恨意，楚明昭抬起眼，眼底的寒意几乎能将人冻伤：“我楚明昭福薄，消受不起世子妃的尊位，更消受不起与人共侍一夫的‘恩宠’。”
“比起做那有名无实的世子妃，我倒觉得如今这样挺好。”她绕过顾承宴，声音冷得像冰，“至少夜里睡得安稳，不必担心枕边人会藏着一把刀。”
顾承宴被她眼中的恨意惊了一下，随即恼羞成怒：“楚明昭，你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楚明昭猛地回头，目光如刃，“顾承宴，收起你那套说辞吧，兼祧两房？你配吗？”
她一字一句，清晰而决绝，像是在撕毁前世那道血淋淋的伤疤。
顾承宴被她怼得哑口无言，看着楚明昭挺直脊背离去的背影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
他本想来看她笑话，却反被戳中痛处，那股憋屈感堵在胸口，几乎要炸开。
“楚明昭！你给我等着！”他对着她的背影低吼，声音里满是气急败坏，“我一定会让你后悔，跪下来求我！”
楚明昭脚步未顿，只在心里冷笑。
等着？她当然会等。
等她亲手将这些欠了她的人，一一拖入地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