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嬛在心里乍舌,能问出这句话,霍临的自我认知得有多炸裂。~卡+卡¢暁-税¢蛧+ ^追/蕞~鑫_漳\踕/
他急需一堂生动形象的心理课。
“那皇上还记得上个月,户部侍郎算错了一个数字,你当场把奏折摔在他脸上吗?”
霍临回忆了一下,理直气壮地说:“那是他活该。”
【那个蠢货差点让国库损失十万两银子,朕没让他把家产充公就已经很仁慈了。】
【再说了,朕扔奏折的姿势多优雅啊,角度堪称完美。】
“还有前日,”姜嬛继续举例,“兵部尚书只是提议增加边关军饷,你就罚他跪了两个时辰。”
霍临哼了一声:“边关军饷去年才加过,他分明是想从中谋利。”
【朕早就查清楚了,他小叔子是做军需生意的,他要把族谱都搬到朕的朝堂上,还不许朕发飙?】
【要不是看在他那把老骨头的份上,朕非得让他把砖石跪穿!】
姜嬛听着他这内心咆哮,抿唇沉默。
这群大臣要不要这么废啊喂!
但俗话说的好,莫生气莫生气,气出病来无人替。
。
为了霍临的健康,她必须要让他记牢这串清心咒。
“皇上。”姜嬛循循善诱,顺势抚着他的前胸。
“生气伤肝,你要学会控制情绪,来,跟着我做,深呼吸~”
霍临一脸莫名其妙:“朕为何要做这个?”
姜嬛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:“来嘛,试试看!吸气~呼气~”
霍临无奈,却还是跟着她做。^b-i!x′i+a.6*6!6-.¨c,o+m!
吐气时,看见姜嬛变得圆鼓鼓的腮帮子,又忍不住想笑。
【好可爱,想戳一戳。】
【她这是特意来萌死朕的吗?】
姜嬛听到这心声,默默吐槽。
萌死就算了,萌活还顺耳点。
她心如止水,继续教学:“很好,再来一次,记住,遇到生气的事情,先深呼吸三次,数到十,然后再做决定。”
霍临学着她的样子做完,挑眉问道:“然后呢?"
“然后……”姜嬛眼珠一转,“如果还是气,可以找个人当树洞倾诉,比如我就随时待命。”
霍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突然凑近她。
“那你现在有什么烦恼?也说给朕听听?”
“我的烦恼?”
姜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问噎住了。
磕磕巴巴好一阵,才从一众委婉的词汇里挑出一个最无害的。
“我的烦恼就是皇上不爱惜自己的身体!”
霍临轻笑出声,伸手将她揽入怀中:“那你多管管朕就是了。”
【最好天天管着朕!】
【时时刻刻都管着朕!】
【白天管朕用膳,晚上管朕就寝……】
姜嬛听着他这黏糊糊的心声,耳尖悄悄红了。.幻*想′姬+ ′毋¢错/内?容¢
明明正儿八经的话题,不能被霍临带跑偏!
她忍不住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:“你也得服我管啊。”
“自然。”霍临低头轻笑,满目缱绻。
“那好,我很严格的,以后每天,皇上都得按时用膳,按时就寝,特别是少!发!脾!气!”
最后四个字姜嬛说的咬牙切齿,恨不得揉进霍临脑门里。
“好,朕答应你。”
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,朕现在立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,成为全天下脾气最好的人。】
姜嬛满意地点点头,不枉她苦口婆心,准备了这么多花样。
改天再逼霍临学个太极五禽戏,从内而外修身养性。
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,得循序渐进才行。
“那现在。”她指了指桌上的粥,“皇上该用膳了,粥都要凉了。”
霍临却不肯松手:“再让朕抱会儿。”
【软软的,香香的,比批奏折舒服多了!】
【啊,这才是人生啊。】
两人温存了一会儿,姜嬛哄着霍临用完了膳。
看着他将最后一口粥咽下,她这才长舒一口气,起身收拾食盒。
“皇上要记得答应我的事哦。”她临走前还不忘叮嘱,“按时休息,少......”
霍临微笑着接话:“少发脾气,朕知道了。”
【虽然总觉得有些奇怪,她怎么一副想送朕出家的模样。】
【但是不管了,她今天跟朕说了好多好多话。】
【耶,朕的待遇直线上升啦!】
殿门关上后,霍临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。
他揉了揉太阳穴,重新拿起朱笔,继续批阅那堆积如山的奏折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
王德贵轻手轻脚地进来点了灯,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霍临批着批着,眉头越皱越紧。
工部递上来一份修缮行宫的折子,字里行间尽是些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这群蛀虫!真当朕是傻子吗?
他猛地拍案而起,朱笔差点就要摔出去,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姜嬛的话。
遇到生气的事情,先深呼吸三次,数到十。
霍临的动作顿住了,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吐出,又重复了两次。
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他低声数着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不行,答应过她的,不能发脾气。
霍临慢慢坐回椅子上,将朱笔轻轻放下。
他额角的青筋还在跳动,但那股想要掀桌的冲动确实消散了不少。
“王德贵。”他扬声唤道。
老太监立刻小跑进来:“皇上有何吩咐?”
“去,把工部去年修缮太和殿的账册给朕找来。”霍临的声音出奇地平静,“朕要好好读一下。”
王德贵愣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皇帝的脸色。
这……这不对劲啊?按照往常,皇上这会儿早该大发雷霆了,怎么今天这么冷静?
“是,老奴这就去。”王德贵反应过来,连忙退下,心里却直犯嘀咕。
皇上这是怎么了?该不会是中邪了吧?
不一会儿,王德贵捧着厚厚的账册回来了。
“放这儿吧。”霍临头也不抬地说。
王德贵放下账册,却磨蹭着不肯走,他偷瞄着皇帝的脸色,欲言又止。
“还有事?”霍临终于抬起头。
“皇上。”王德贵壮着胆子开口,“您没事吧?”
霍临挑眉:“朕能有什么事?”
“就是、就是……”王德贵搓着手,“您今天特别……”
“特别什么?”
“特别和善。”王德贵憋出这么个词。
霍临差点气笑了,他放下朱笔,双手交叉。
“你也觉得朕平日里不够和善?”
“不不不,”王德贵连连摆手,“老奴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老奴,老奴是想着,要不要传太医来给您看看?”
霍临终于忍无可忍,一脚踹翻了脚边的矮凳:“滚出去!”
“哎哟!”王德贵被吓了一跳,却反而松了口气,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,“是是是,老奴这就滚,这就滚。”
这才对嘛,还是熟悉的皇上没跑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