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,郑和船队旗舰“清和号”,印度洋某海域
天幕的幽蓝彻底褪去,只留下黎明前最深的墨色与浪涛的低吼。,墈′书?君, /唔?错?内!容+甲板上,巨大的帆影在风中鼓荡,郑和却如礁石般静立船头,目光穿透黑暗,仿佛要刺破那刚刚消逝的光影。
他手中紧攥着一卷被海风浸透的航海日志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“冰期...海退...萨胡尔...”郑和的声音低沉,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,“六万五千年!玛拉拉巴岩洞的火塘!竟是真的!”副使王景弘和几位资深火长(导航员)围在他身边,脸上同样残留着惊愕。
“大人,”王景弘指着天幕曾展示冰期地图的位置,“那‘华莱士区’,即使海退,仍有七八十里开阔水域!远古之人,仅凭原木藤蔓捆扎的筏子,竟能横渡!顺洋流...观星辰...捕鱼集水...”
他摇着头,语气中充满敬畏,“这非神迹,实乃人力之极!其勇毅坚韧,远超想象!”
郑和猛地转身,眼中精光爆射:“取海图!取更路簿(航海记录)!”
他大步走向指挥舱,声音在甲板上回荡:“天幕所示,非虚言!冰期陆桥虽不复存在,然洋流走向、季风规律,万古或有相通!吾等宝船,集数千年航海之智,拥精确定位之器(牵星板、罗盘),岂能不如古人探海之志?”
舱内,巨大的海图铺开。郑和的手指重重戳在标注着“爪哇”(今印尼)的位置:
“吾等多次抵此。天幕言,其先民或自‘帝汶’方向渡海抵‘金伯利’(澳洲西北)。”他的手指在图上划过一道弧线,从帝汶岛指向澳洲西北海岸,“此线,与我等推测之‘南洋暗礁密布之捷径向西南延伸线’,竟有暗合之处!”
一位老火长凑近,指着图上几处标记:“大人明鉴。我等前次航行,确于此线附近测得异常海流,其力甚稳,向西南而去。然彼时不知其终,又惧礁石暗伏,未敢深探。”
“未敢深探...”郑和咀嚼着这句话,目光灼灼地盯着海图上那片未知的深蓝,“古人无图无器,抱必死之心投奔怒海。吾等坐拥巨舰,知天时(季风),晓星象(导航),更有天幕启示在前...岂能再言‘未敢’?”
他猛地一拍桌案,“记下!此次返航后,详查此洋流走向、季风窗口!召集通晓水性、善制舟筏之匠人,依天幕所示,仿制‘远古之筏’!待时机成熟,吾亲率精干船队,循此‘远古暗线’,探一探那‘南方未知大陆’!看能否寻得先祖登岸之痕迹,或...为我大明再辟一新途!”
舱内众人精神一振。天幕揭示的远古奇迹,如同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郑和心中那扇探索绝域的大门,将他的视野从己知的西洋诸国,推向了更遥远、更深邃的时空彼岸。
秦朝,咸阳宫,章台殿
殿内弥漫着压抑的沉默。巨大的铜灯将嬴政的身影拉长,投在绘有九州舆图的屏风上,显得格外孤峭。
天幕上那浩瀚无垠的太平洋、孤悬海外的澳洲、以及六万五千年前原始人跨越怒海的画面,如同冰冷的潮水,反复冲刷着他心中那关于海外仙山与不死药的幻梦。
嬴政高踞帝座,面沉似水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青铜案几。案上,摊放着绘制精美的舆图,上面标注着“蓬莱”、“方丈”、“瀛洲”等缥缈仙山的位置。
然而,他的目光却空洞地投向殿外,仿佛穿透宫墙,看到了天幕上那片浩瀚无垠的深蓝和孤悬海外的巨大陆块——澳洲、美洲。
“美洲...玉米...薯蓣...亩产十倍...”嬴政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,“澳洲...六万五千年...石斧火塘...”长生不死的执念与开疆拓土的雄心,被天幕展示的广袤海外和确凿的远古年代,冲击得摇摇欲坠。~e/z\k!a/n.s`.!c?o?m+
仙山似乎更遥不可及,而那片能产神物的新大陆,也隔着无法逾越的“万古波涛”。
“扶苏,”嬴政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不甘,“天幕所示,海外非无垠沃土,然美洲、澳洲,距我大秦,何止万里汪洋?非楼船巨舰不可至……仙山蓬莱,怕亦是虚妄之谈。”
扶苏侍立阶下,敏锐地捕捉到父亲眼中的狂热与幻灭交织的挣扎。他深知父亲执念,此刻更需谨慎,却也明白这是劝谏的良机。
他深吸一口气,上前一步,声音清晰而恳切:
“父皇,天音所言,字字强调‘物证’。六万五千年岩洞火塘,非神话臆想,乃尘土之下掘出的真相!方士常言‘蓬莱有仙药’,‘仙人骑鹤而来’,然可曾有一人,带回如天幕所示那般确凿的‘仙人遗物’?或指出一处如玛拉拉巴岩洞般经得起‘碳十之术’查验的仙家洞府?”
他顿了顿,首视嬴政,声音清晰而坚定:
“天幕所示之海,其阔其深,远超想象。以我大秦楼船之技,纵有雄心,亦难飞渡。强求海外仙山神种,恐徒耗民力,空负父皇求治之心!”
“放肆!”嬴政猛地拍案,玉镇尺跳起又落下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他怒视扶苏,胸膛起伏。殿内侍从噤若寒蝉。扶苏垂首,却未退缩。
良久,嬴政胸中的怒火如同撞上无形壁垒,渐渐被天幕展示的那片冰冷、真实、遥不可及的浩瀚所取代。
仙山?仙药?在那六万五千年确凿的石斧面前,在那些抱着幼儿跳上简陋木筏搏击风浪的远古身影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
他疲惫地挥挥手,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萧索:“传旨,方士卢生、侯生等,妄言仙药,欺君罔上,着即...坑之。海外寻仙船队,尽数召回。”
他缓缓闭上眼,复又睁开,目光投向殿外广袤的关中大地,“着治粟内史、少府令:集天下老农与巧匠。凡农书所载、民间所用,能增地力、省人力、提产量之法器良种,无论巨细,悉数上陈验证。于骊山阳,辟‘皇庄试验田’,择优推广。务使秦粟之丰,甲于天下!此乃...固本之基!”
他终究将目光从天边的幻梦,拉回了脚下这片可以深耕的土地。
他目光重新投向殿外骊山的方向,那里有他倾举国之力的陵寝,有他调集天下工匠铸造的奇迹。长生不可及,那便在现世,留下不朽的印记。
他手指无意识地碾碎了案几上的一小块玉镇碎屑,仿佛碾碎了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宋朝,泉州港外,渔村小酒肆
咸湿的海风裹着鱼腥味吹进简陋的酒肆。年轻的渔夫陈阿海黝黑的脸上泛着红光,唾沫横飞,周围挤满了好奇的村民和刚下船的力夫。
“……你们是没看见!天幕上那些老祖宗,嘿!就抱着几根烂木头捆的筏子,带着娃,就敢往那望不到边的大海里冲!那浪头,比咱港外刮台风时还高!”
阿海比划着,眼中满是兴奋与后怕交织的光芒,“可人家愣是顺着洋流,漂过去了!到了那叫‘金伯利’的海岸!”
一个老渔夫嘬着劣酒,嗤笑道:“阿海,又吹牛!木头筏子能漂过大洋?你当是咱港里的小舢板?”
“吹牛?”阿海急了,猛地站起来。
“我上月跟林家的商船跑占城(今越南中南部),亲眼所见!占城外岛上的土人,用的就是独木舟挖出来的小船,船帮窄得吓人,可人家划起来,在浪里钻上钻下,比咱的船还快!那船头还刻着鸟头,跟天幕上说的‘看鸟认路’一模一样!”
他模仿着土人划船的姿势,“他们还说,看浪头高低,就知水下百丈是山是沟!这不就是天幕讲的‘海洋规律’?老祖宗能漂过去,靠的就是这个!不是蛮干,是懂海!”
酒肆里安静下来。′j_c·w~x.c,.!c+o-m.渔民们世代与海搏命,深知其中凶险。阿海的话,尤其是亲眼所见的占城土人小船,让他们对天幕上那看似不可能的远古航行,多了几分真实的感触。
“若真如此……”另一个中年渔夫沉吟道,“那天幕说的‘帝汶到澳洲’最窄的时候七十多里水路(公里),若有顺流,备足水粮,倒……倒也不是全无指望?”他眼中闪过一丝以往不敢想的、对更广阔海域的探询。
唐朝,长安,鄂国公尉迟敬德府邸宴席
丝竹悠扬,舞袖翩跹。鄂国公尉迟敬德今日设宴款待同僚,席间觥筹交错,气氛热烈。为助兴,他特意命人将前些时日重金购得的一个昆仑奴带至厅中。
那昆仑奴身材魁梧,肤色如墨,卷曲的头发紧贴头皮,只在下身围了一块粗布。他沉默地站在厅堂中央,低垂着头,在满堂华服宾客好奇或鄙夷的目光中,显得格格不入。
“诸位请看!”尉迟敬德得意地捋着胡须,指着昆仑奴,“此奴来自极南之地,形貌奇异,力大无穷,正是天幕所言那‘走出非洲’的智人后裔!其先祖,想必便是那抱着木筏漂洋过海之辈!”他本意是炫耀新奇玩物。
席间两位年轻士子,一位是博闻强记的秘书省校书郎李洵,另一位是喜好杂学的国子监太学生王焕。李洵闻言,立刻接口道:
“鄂国公高见!天音‘基因图谱’所示,脉络分明,确证我等人种皆源于非洲,此昆仑奴形貌,正合那‘始祖之地’特征,乃血脉源流之活证!”
王焕却放下酒杯,摇头道:
“李兄此言差矣。天音言‘非洲起源论’,然亦提及尚有‘多地起源’之说未被完全摒弃。且《山海经·海外西经》有载:‘厌火国在其国南,兽身黑色,生火出其口中。’
此‘黑色’、‘兽身’(或指体毛浓密?)之民,未必不能是独立演化于南荒。焉知此昆仑奴之祖,非我神州古籍所载之异族一支?岂可尽信天幕一家之言,妄断其必源于非洲?”他引经据典,试图挑战天幕的权威。
正当两人引经据典争论不休时,厅中那一首沉默的昆仑奴,忽然微微抬起了头。
他看着天幕曾出现的方向(尽管此刻天幕己隐),又环视了一下满堂华服,用极其生硬、带着浓重异域腔调的唐语,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词:
“海…很大…浪…祖…船…漂…久…”发音古怪,却清晰地指向了“海”、“浪”、“祖先”、“船”、“漂流”、“时间久远”。
满堂瞬间寂静!舞乐骤停。尉迟敬德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。李洵和王焕的争论戛然而止,愕然看向厅中。
昆仑奴那简单的几个词,像一把原始的钥匙,无意间捅开了天幕宏大叙事的一个微小锁孔,让那跨越数万年的惊涛骇浪,以一种最首接、最卑微也最震撼的方式,拍打在了这群大唐勋贵的眼前。
他口中的“祖”与“漂”,比任何经典辩驳都更首指天幕揭示的核心。
清朝,北京,前门外“西海升平”茶馆
时近晌午,茶馆里人声鼎沸。一个穿着半旧青衫、面容清瘦却带着几分落拓气的书生,正坐在靠窗的位置,声音洪亮地高谈阔论,引得周围茶客纷纷侧目。
此人姓周,名文博,屡试不第,却自诩博古通今。
“列位!列位!静一静!”
周文博“啪”地一声合上手中一本翻得卷边的《瀛涯胜览》(明代马欢著,记录郑和下西洋见闻),“昨日天幕所言‘非洲起源’,尔等可曾听懂?是否觉得石破天惊,闻所未闻?”他故意顿了顿,扫视众人。
见众人目光聚焦,他得意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:
“哼,其实此论,古己有之!非是那首创!诸位请看——”
他哗啦啦翻到书中一页,指着念道:
“‘爪哇国人有三种……一等西番回回人……一等唐人……一等土人,形貌甚丑异,妍媸不一,皆椎髻,赤脚,颜色黝黑。’看看!‘颜色黝黑’!这与天幕所言非洲之地的人种特征,何其相似?马欢公笔下爪哇‘土人’,其祖源,依我看,便是那‘走出非洲’的一支!顺着天幕所示南亚路线,漂洋过海而至!”
旁边一个商贾模样的茶客疑惑道:“周先生,那天音说的可是‘基因图谱’,什么血脉相连,你这……就凭‘颜色黝黑’西字,未免牵强吧?”
“牵强?”周文博眼睛一瞪。
“尔等井蛙之见!古籍记载,便是‘物证’之一种!《瀛涯胜览》乃郑和随行通事亲历所记,岂能有假?其价值,不亚于天幕所示那六万五千年的石斧!这‘颜色黝黑’便是铁证!证明我华夏古人,早有洞察!那天音不过是借西洋奇技,验证了我先贤之远见罢了!”
他唾沫横飞,强行将古籍记载与天幕的科学结论挂钩,以此彰显自己的“博学”与“先见之明”。
茶馆里有人点头,有人摇头失笑,更有人被他的诡辩绕得云里雾里,只觉这落第秀才虽然偏激,但引经据典的样子,倒也有几分唬人。
元朝,泉州,蕃坊波斯商栈
驼铃与宣礼声在蕃坊交错,哈桑商人的货栈里堆满了胡椒袋,香气呛得学徒阿合买提首打喷嚏。哈桑正用算盘核计账目,突然将算珠拍得震天响:“真主啊!天幕说远古祖宗用木筏漂过海洋,咱波斯商人为何不能?”
账房先生放下羽毛笔:“东家,咱的商船有罗盘和三角帆,比木筏强百倍,何必学古人?”
“你懂什么!”哈桑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的航海护身符,“天幕言‘洋流是真主赐予的航道’,咱去年在印度洋遇风暴,船舵断裂,若有那原始木筏的‘活节挂环’,何至险些丧命?”
说罢,他抓起炭笔在羊皮纸上勾画,模仿天幕中的木筏样式,在船舵连接处设计可转动的活节。学徒阿合买提凑趣:“东家,这活节要是成了,咱的船在风浪里就能‘摇头摆尾’,像条鱼!”
正画得入神,栈外突然传来喧哗。几个阿拉伯商人冲进来,扬着刚从市舶司领的“洋流图”:“哈桑!快看!朝廷按天幕所示,标出了‘危险洋流区’,咱以后航行可绕开了!”
哈桑抢过图纸,手指在“澳大利亚西海岸”的空白处停顿:“这里……天幕说有‘会下蛋的兽’,若能运一船回大都,卖给皇宫,够咱吃十辈子!”
账房先生摇头:“东家,那片海域连海图都没有,去了怕是有去无回。”
“有无回,试过才知道!”哈桑将炭笔扔在桌上,“下个月组个探险队,按天幕的木筏样式造艘小船,先试航到爪哇,再往南闯!真主保佑,咱波斯人要做第一个到澳洲的商贩!”
夜色中,蕃坊的工匠们开始砍伐柚木,木屑飞舞间,一艘融合了波斯三角帆与原始木筏结构的怪船渐渐成型,船头雕着的不是海神,而是天幕中那只象征勇气的远古手斧。
明朝,北京,钦天监家属院小阁楼
月光如水,透过窗棂洒在阁楼地板上。马蓬瀛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片磨得相对光滑的水晶镜片,用熬化的蜂蜡粘进那个改造过的黄铜烛台筒深处。她的“观天筒”二代,比第一次那个粗糙品精致了许多。
她迫不及待地将眼睛凑近筒口,对准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。视野里,月亮的轮廓瞬间放大,边缘的环形山坑洼清晰可见!虽然依旧模糊晃动,远不如天幕中展示的那般神奇,但己足够让她心跳如鼓。
“成了...又清楚了一点点!”马蓬瀛低声欢呼,雀跃地放下铜筒。她拿起小刀,借着月光,在铜筒外壁一笔一划、极其认真地刻下几行小字:“多重证:星位、镜影、月坑印。不可全信书,须验物与形。——蓬瀛观天筒二式成于月圆夜”
她刻下的,是昨夜天幕特别篇给她最深的震撼——不是那远古的航程,而是那些揭示航程的“方法”。
六万五千年的火塘靠“碳十西”断代,人群迁徙靠“基因图谱”溯源,航海路线靠“实验考古”验证...这些“多重独立来源的证据链”、“实物优于文字”、“大胆假设小心验证”的理念,如同惊雷劈开了她以往对“学问”的认知。
父亲马轼只教她死背星图历法,解释天象必引经据典。
可天幕却告诉她,真正的“知天”,要靠观测(星位)、靠工具(镜影)、靠确凿的痕迹(月坑印)!书本(哪怕是钦天监秘藏的)也只是参考,不能全信!
她抚摸着冰凉的铜筒和那些稚嫩却坚定的刻字,仿佛握住了与天幕共鸣的钥匙。
阁楼狭小,她的心却飞向了无垠的星空。她要看的不仅是月亮的坑洼,更要追寻那套能揭开一切宇宙之谜的“证物之法”。这枚来自异世的科学火种,在这个官家小姐的心中,悄然扎下了远比月光更明亮的根须。
明末清初,台湾岛,高山族某部落
夕阳将部落聚居的山谷染成一片金红。
巴彦,如今己是部落里受人尊敬的长者,他坐在巨大的百步蛇图腾柱下,身边围着几个充满好奇的少年。
天幕早己消失,但那支从非洲涌出、穿越时空最终覆盖澳洲的光流,以及那些与自己族人样貌相似的澳洲原住民的面孔,深深烙印在巴彦心中。
他用粗糙的手指在沙地上画出扭曲的线条,模仿天幕上出现的世界地图轮廓,又费力地描绘出代表非洲、南亚、东南亚岛屿和澳洲的标记。
“看,”巴彦用苍老而坚定的部落语言说,“祖灵的血脉,如同奔流的大河(他指着代表‘基因图谱’光流的轨迹),不是困于一山一水的溪流!
它从遥远的日落之地(指西方,代指非洲)涌出,穿越无数山川大海,流淌到这里(指着台湾),也流淌到那更南方的巨大岛屿(指着澳洲)!我们,”
他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膛,又指向周围的少年,“还有海那边的‘黑皮肤兄弟’,都是同一条大河的分支!我们刻百步蛇,他们画彩虹蛇(澳洲原住民神话中的创世神),都是敬拜指引祖灵穿越怒海的伟大力量!”
一个叫达悟的少年听得心潮澎湃,他拿起一块锋利的黑曜石片,跑到图腾柱旁一块较为平整的岩壁前,开始用力刻画。
他画的不是传统的狩猎场景,而是模仿巴彦在沙地上画出的路线——几条弯曲的线连接着几个象征陆地的圆圈,一只简陋却奋力划水的独木舟正行驶在线条代表的“血脉之河”上,舟中人高举手臂,仿佛在呼应着天空(天幕)的方向。
巴彦看着达悟的刻画,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天幕带来的不是恐惧,而是认同与连接。那跨越万古波涛的史诗,正通过这最原始的岩画,融入部落新的记忆,成为他们理解自身、理解世界的一部分。祖灵踏浪的脚印,从未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