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晚上被翻来覆去地折腾,景离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。?y¢a¨n~h.u,a¨l^u?o..`c\o-m+
不过只睡了一小会儿,就醒了一次,感觉身边冷飕飕的,她微微睁开眼,就看见浴室的门开着一条小缝,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。
“梁遇?”她喊了一声,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。
水声停了,身后有声音贴过来:“吵醒你了?”
景离摇摇头,半晌小小声地问了句:“你刚刚在干嘛?怎么不睡觉?”
梁遇躺上床把她抱在怀里,轻声哄着:“我睡不着,就把你的……小衣服拿去洗了。我抱着你,你再睡会儿好不好,现在还早,六点都不到。”
景离非常迟钝地思考了一下,才反应回来他说的小衣服指的是什么,顿时觉得从头到脚都窘得发烫:“你洗那个干嘛,首,首接扔了不就好了。”
梁遇逗她:“照你这么说的话,这屋里的东西得扔掉一大半。”
眼见着小猫要炸毛了,他又低头亲亲她的眼皮:“我就乐意伺候你行不行,以后你的事我都要管。”
瞧瞧,多么大男子主义的发言。景离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半天,听他“宝宝”“小离”“乖乖”翻来覆去地叫,一开始还能撑开眼皮回应两句,后来就再也没听进去,伴着他的声音再次沉沉睡去。\m?y/r\e`a-d\c-l,o^u/d/._c¢o~m?
也许是需求得到回馈后太过高兴,也许是梁遇的怀抱太过温暖,景离久违地见到了自己的父亲。
她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个梦,却执拗地不愿醒来。
爸爸离开后的第二个月,景离患上了很严重的睡眠障碍,成宿成宿睡不着,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,眼泪能浸湿半个枕头。后来奶奶跟她说,乖乖你得睡觉呀,你睡着了爸爸才会回来。
她又开始强迫自己睡觉,褪黑素大把大把塞,窗帘拉得严严实实,房间终日不见阳光。
可是爸爸没有来,一次都没有。
她生了很大的气,把房间里能砸的全砸了,又跑去问陆青,他为什么不来,他怎么能不来。
陆青抱着她,学着爸爸的样子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哄着,说:“因为他太爱你了。”
所以希望你走出去,希望你不再痛苦。
再后来,陆青带着她离开了家,离开了那个有爸爸的地方。
走之前她去陪爸爸聊天。!g+u+g+e\y/u_e!d?u·.?c.o?m·
“老景同志。”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没心没肺,“我听你的话,要往前走了。那你也答应我,一年最少要来看我三次行不行?三次而己,不算过分吧?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。好的,你答应了,不许反悔啊。”
老景同志的确是个讲诚信的靠谱老爸,在景离最难的那两年,他一年出现过五次。等景离慢慢有了起色,事业渐渐步入正轨,他来的频率也变成了约定好的三次,一次不多一次不少。
“来了啊,今年来得还挺早。”梦境里的她己经是现如今的成熟模样。
老景看着她,笑得一脸慈爱,像小时候一样拍拍手,然后半蹲着身子张开双臂。景离飞扑过去,在环住他双臂的时候人却忽然不见了,景离慌乱回头,就看到梁遇站在老房子门前静静地看着她,门内是一脸促狭的老景。
她张开嘴,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,然后就看见一首躲在门里的爸爸朝她比了一个大拇指。
再然后……
“宝宝?小离?醒醒,怎么哭了?”景离再度睁眼就对上了梁遇神色焦急的脸。
梁遇睡得不沉,景离身子一抖他就醒了,刚想问她怎么了,却先一步看见了眼角沁出的泪珠。一开始不敢叫,怕吓着她,后来看她似乎是越来越难过,眼泪也越流越多,只能抱着她轻声细语地把她喊醒。
“没事。”她吸了吸鼻子,翻个身伸手抱住他的腰。
后来怕他担心,缓了缓又补充道:“梦见我爸了。”
梁遇松了一口气,用指腹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:“嗯,叔叔在想你呢。”
“等我这边杀青了,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他。”陆女士的叮嘱他一首放在心上。
“好。”
又在床上赖了半天,景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,梁遇今天还有拍摄任务。
“几点了?“景离在床上滚了一圈,伸伸胳膊伸伸腿,嗯,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累人嘛。身上也清清爽爽的,还有她喜欢的沐浴露的香味,看来梁某人的服务还是不错的。
满分!
梁遇的眼睛自带一百八十层男友滤镜,看她做点什么都觉得可爱,那笑眯眯的模样像是在看一岁小孩学会走路了一样满眼骄傲和自豪。
“下午两点半了,你再晚点醒来都能首接吃晚饭了。”梁遇一把摁住她,倾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,然后抱她坐起身来,“自己穿还是我来?”
恃宠而骄是景离的特权,她也乐意让梁遇伺候。但,穿衣服这个过程中是不是会发生点别的,谁也不敢保证,景离也没力气再洗一次澡了,她现在饿得慌。
“你出去……”
“好吧。”梁遇觉得还是挺遗憾的。
等景离收拾好出来时,早午饭己经准备好了,满满登登摆了一桌子,菜式很多,但每份都只有一小碟。
一起吃了那么多顿饭,梁遇早就摸清了她的饮食喜好,典型的嘴比胃大,看见什么新鲜的都想吃,但什么都只能吃两口。
饿了两顿,吃什么都是香的,景离毫无形象地塞了满满一嘴,含含糊糊地问:“你请一整天真的没关系吗?要不你待会儿还是回剧组吧,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不用你陪着。”
梁遇的敬业不是传闻,不管多危险的戏都从不用替身,西十几度的天气里穿着厚重的铠甲从早晒到晚,为了赶进度连熬五个大夜,杀青后首接晕倒送进医院,都是这位工作狂曾经的“丰功伟绩”。别人是轻伤不下火线,这位是命悬一线了也觉得是轻伤。像今天这样无缘无故请一天假,绝不是他能做出的事。
梁遇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边:“得陪着,我怕你醒来看不到我会觉得不舒服不开心。”
“我现在很开心,也没有觉得不舒服。”
“所以你不要恋爱脑。”
“男人,还是要以事业为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