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岚没敢再继续看下去,仓惶移开了视线,她已经预料到鹿茸菇的下场了,看来这个计划要失败了。~8*6-z^w^w^.`c*o`m*
失落的她低眉不语,暗叹攻略男人怎的就这么难?
然而下一瞬,赵启越突然开了口,“味道尚可。”
“……?”昭岚疑惑抬眸,她惊讶的发现赵启越并未扔掉鹿茸菇,他居然尝了她夹的菜?
怡妃难以置信,皇上居然对瑜贵人破例?这个女人凭什么成为特殊的存在?
她疑惑的望向李德海,李德海也是一脸懵!
要知道就连皇后娘娘也不曾破例过,其他妃嫔就更不必提了,也就那位特殊点儿,而今瑜贵人用自个儿的筷子给皇上夹菜,皇上居然不嫌弃?看来皇上这是爱屋及乌啊!
他居然吃了?昭岚诧异之余,那下拉的唇角终于弯出一抹弧度,“如此美味的食物,也只能得皇上评价一句尚可,那我倒是很好奇,皇上认为好吃的是那一道菜?”
当她问出这句话时,赵启越的眸光逐渐变得悠远,似乎陷入了某一段回忆里,久久不语。
她好奇的望向李德海,李德海爱莫能助,皇上甚少对这些膳食做出评价,他对美食似乎并不感兴致,以致于李德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他不答话,昭岚也不追问,不是每句话都能有回应,有可能就此掉下,沉落湖底。
醋意大发的怡妃不甘心就此落下风,她眸光微转,提起酒壶斟了一杯,递给昭岚,
“我这人心直口快,但我并无恶意,才刚我的语气不大好,我敬妹妹一杯,权当给妹妹赔个不是。+w,e′i`q,u?x,s¨._n¢e?t+”
犹记得上回怡妃故意逼她吃花生,昭岚侥幸躲过一劫,并未起红疹,可她也是不能饮酒的啊!怡妃却故意给她倒酒,分明又在试探她。
昭岚正想找借口婉拒,怡妃已然提前申明,“上回敬酒,妹妹说身子不适,这都过去那么久了,总该恢复了吧?”
一次说不能喝酒还算正常,两次都说不能喝,那就会惹人怀疑了。可昭岚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体质,她已然确认吃花生不会起红疹,但会发热,至于饮酒会是什么后果,她未曾尝试过。
此刻赵启越就在跟前,她若再拒绝,指不定赵启越都会觉得怪异吧?
昭岚的迟疑加重了怡妃的疑心,“妹妹不肯饮下这杯酒,莫不是不肯原谅我的无心之失?”
怡妃咄咄逼人,昭岚被她堵了退路,只能赌一把!
她毅然端起酒盅,抬袖遮掩,仰首饮下。甘甜的果酒入喉,很是解腻,只可惜这酒对昭岚而言如同毒药一般,饮酒起红疹的人终究是少数,一旦怡妃发现异常,必然会加深对她的怀疑,甚至可能以此为证据,质疑她的身份!
明明心下忐忑,偏她还不能表现出来,只能佯装轻松。~萝??拉?小£(说?}; &首¨×±发![<
她已然饮下一杯,怡妃仍觉得不够,她担心这点儿酒不起效,于是又给瑜贵人倒了一杯,昭岚当即摆手,
“多谢姐姐好意,但我酒量极浅,浅尝一杯即可。”
“倒酒哪有只倒一杯的?好事成双嘛!至少得喝两杯。”怡妃坚持让她喝,瑜贵人转头望向赵启越,
“皇上,姐姐倒这杯梅子酒很好喝,您也尝一尝?”
她希望赵启越能替她挡一杯,然而赵启越却道:“朕要处理政务,是以晌午大都不饮酒,不必管朕,喜欢你们畅饮便是。”
若非宴请王公大臣,晌午赵启越不会饮酒,他向来自律,昭岚也就不好说什么,只得硬着头皮饮下第二杯。
她本以为这就结束了,哪料怡妃竟又倒了第三杯,还说什么一杯福,二杯禄,三杯饮长寿。
这话说的,难道不喝就不能长寿吗?怡妃一直找各种理由劝酒,大有直接灌酒之意,昭岚勉强饮下第三杯,眼瞧着她还打算倒第四杯,昭岚直接揽住她的手,盖住自己的酒盅,
“不能再喝了,我已经开始头晕了。”
怡妃暗自观察着,以往梁锦湘喝一杯就会起红疹,有过那样痛苦的经历之后,她便不肯再饮酒,可这会子瑜贵人连饮三杯,却也只是脸颊稍稍泛红而已,并无起红疹的迹象。
花生和酒都无效,难道瑜贵人真的不是梁锦湘?又或者说,是酒灌得还不够?
不甘心的怡妃再次劝说,“只是果酒而已,甜酒不醉人的。”说着怡妃自个儿也饮下一杯,
“瞧我喝得这般痛快,便知我是诚心与妹妹结交,我们将门虎女,行事就是这般坦率,皇上不便饮酒,我头一次与妹妹同坐共饮,合该替皇上招待好妹妹才是,妹妹若是不喝,皇上该说我招待不周了。”
什么将门虎女?怡妃一个外室所出的女儿,也配说这句话?她母亲连个名分都没有,这些年甘愿做外室,说到底,她只是梁观山的私生女而已,哪配称之为梁家人?
再者说,有梁观山那样的伪君子做父亲,昭岚只会认为是耻辱,可不会像怡妃这般,当成是荣光。
心下不悦的昭岚扶额望向赵启越,“皇上,姐姐如此热情招待,我很感激,但我实在是喝不了,再喝我就晕倒了,会失态的。”
怡妃的确很热情,但似乎热情得有些过头了,“饮酒适量即可,不是每个人都是海量,既然昭岚喝不了,爱妃莫要再劝,你的待客诚意,她已经感受到了。”
赵启越已然开了口,怡妃只得罢休,就此坐下,她继续紧盯着瑜贵人观察着,然而又过了一刻钟,瑜贵人的面色依旧如常,白里透粉,预想中的红疹并未在瑜贵人的面上绽放。
实则昭岚也在默默观察着自己的状况,她时不时的看一眼自己的手背,生怕自个儿出现异状。
好在已然过去两刻钟,她的身上并无痛痒之感,但却头晕得厉害,胃里也不大舒坦,她只能多吃些菜,缓解胃部的不适。
吃到一半,昭岚无意中抬眸,发现赵启越并未动筷,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面上,看得她心里发毛,不自觉的放下了筷子,
“皇上为何这般看着我?可是觉得我吃相不雅?桌上大都是安国没有的美食,我一时贪嘴,还请皇上见谅。”
其他妃嫔用膳时都很守规矩,也很注重礼仪,譬如怡妃,才吃几口就说吃好了,大都是小鸟胃,唯有昭岚不顾忌形象,每道菜都想尝一尝,但凡吃到她认为美味的食物,她便两眼弯弯,笑得很开心。
实则昭岚一直吃菜只是在缓解自己的紧张,试图用食物来消散酒意,暗自祈祷着千万别起红疹,不能给怡妃留下指控她的证据。
赵启越尚不知内情,但看她用膳时认真品享的模样,他忽然觉得这些千篇一律的御膳似乎有了它存在的意义。
“没有不雅,专心用膳是好事。美食经过复杂的步骤,被御厨做出来,能遇到对胃口的人,你多吃几口,便是对其最佳的赞赏。”
听他这么说,昭岚这才放心,继续品尝。桌上的菜肴太多,每样尝一口,她也吃好了。
用罢午膳,昭岚漱口净手,本想就此告辞,可才一起身,她惊觉头重脚轻,抬起的步伐都是飘的,像是踩在棉花上,幸得赵启越顺势抬手相扶,她才不至于摔倒。
瞄见她这幅恨不得整个人黏在赵启越身上,娇滴滴撒娇的模样,怡妃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