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可以!”顾远山蹲在余氏身旁,拿着小木棍一笔一划地教着余氏。?k,s·w·x*s_./o?r.g^
这边母子温情,另一边顾三水则坐着,哐啷哐啷做着沙盘。昨天己经做过一次,这一次顾三水明显得心应手了。
家里其他人忙完都进了屋,就剩一家三口在院子里,一盏昏黄的油灯点亮在其中,只照得三人脸上满是温情。
屋里的顾夏至见到这场景,有些气闷,只好关上窗,蒙起被子,想念自家大姐。
大姐离开了,家里就没有人关心自己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。
心里是喜欢弟弟的,但看阿爹阿娘这样忽视自己,却对弟弟如此好,她心里就泛酸。
她也想阿爹阿娘这样关心自己。
顾夏至蒙着头,蜷缩在被窝里。
屋外的顾远山完全不知道顾夏至在看他们,他看着余氏写得差不多了,顾三水的沙盘也做好了,就收拾好东西,站起身,“阿爹阿娘,天色不早了,咱回去歇着吧。”
余氏意犹未尽地看着地上写的字,点点头,招呼着顾三水,“当家的,我去给小山子打水洗脚,你赶紧弄好就回屋。”
顾三水头也不抬,摆弄着手上的沙盘,低低“嗯”了声儿。-k/u`n.l,u^n.o*i*l,s\.¨c·o+m·
顾远山跟在余氏身后,往灶房走,待看到摆在小桌子上的饭盒时,才想起来白天的事,赶紧扯了扯余氏的衣襟,“阿娘,明天不用给我装那么多饭了,我吃不完。”
阿娘本来就经常投喂自己,开始念书更是变本加厉了,首接把他当小猪崽喂。
“你还小,读书又是苦事,得吃多点才能健健康康长大。”余氏不赞同,只从锅里舀热水出来,给儿子洗脸。
家里做了饭,灶上都要放一锅水,放几根柴禾,温着水,取用也方便,不至于晚上要用热水还要重新放火烧水。
顾远山无奈,只好恐吓道:“阿娘,吃太多撑坏了更麻烦,况且我不能吃太胖,科举是要考核样貌身形的,若是我胖得像王虎他爹一样,我都进不去考场。”
王虎他爹是村里的屠户,吃得那叫一个膀大腰圆,威名强得都能拿来吓哭村里的小孩儿。
当然顾远山这话夸大其词了,虽然科举有身形外貌的考核,但也不会说胖了就不许参加考试,只是筛选一些身患残疾,或是长得太过惊世骇俗的人。
顾远山就是拿这些话恐吓余氏,免得她天天投喂自己。/天′禧·小-说!网- -更*新¢最`全\
果然,一听吃胖了不许考科举,余氏就担心地皱紧了眉头,“那明天阿娘就给你装少些饭食吧。”
王屠户长得比自己当猎户的大哥还要壮硕,走起路来就像一座会移动的小山,看着还有些吓人。
儿子长得白白胖胖,余氏不想儿子长成那样,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投喂导致儿子不能参加科举。
见余氏终于听劝,顾远山满意擦了脸,洗了脚,就溜回了屋。
最近天气渐凉,他的被子也换了厚的棉被。躺在被子上,他艰难地做了几个仰卧起坐,一边做,还一边背着书,待一切准备妥当,才安然入睡。
……
第二天,顾远山依旧被催促着,拿上新的沙盘,在顾三水的带领下去了学堂。
见着顾远山的沙盘,顾海生自然是欣慰的。
这证明侄孙儿日日勤学苦练,有天资,又勤奋,想不成功都难!比学堂里另外几个学生好多了,特别是中班三个小崽子,简首是又蠢又懒!
顾远山不知顾海生心里所想,只认真听课,认真练字。
学习是枯燥又乏味的,顾远山今天又是读读写写,顾海生也是开足了火力,全力教学。
待下了学,回家又是练字,做课业的时间。顾远山按部就班,吃了饭,继续练字,接着摸黑上床,睡下。
平凡又枯燥的一天就这样过去。
就这样,日复一日。
顾家习惯了顾远山每日都要去学堂念书的事,顾远山在顾海生的尽心尽力培养下,也渐渐得心应手,全身心都沉浸在学习当中。
在顾远山不分昼夜,勤学苦练中,十日一次的休沐日到了。
随着“当当——”的下课梆子声响起,顾远山想到明日可以去县城,收拾书箱的手脚都放快了些许。
家里都商量好了,顾三水和余氏带顾远山和顾夏至,都进城,不仅是要买读书用品,还要去周家瞧瞧,关心关心自己的大闺女。
女儿十三岁,快要嫁人的年纪,可得好好亲香亲香,日后才会想着家里。
顾西水和王氏也去,不过两人是去玩的,还要被迫带上自己两个儿子一起去。
对此,王氏没什么表示,顾西水倒是怨念颇深。
他兜里揣着的几个钱,都是留给媳妇儿花的,没想花在儿子身上。可惜家里的老头子一锤定音,他要是丢下儿子悄悄去,回来指定得挨骂。
顾大水倒是想带儿子去玩,正好遇到县里有庙会,必定很是热闹。可惜顾远冬年纪大了,心疼钱,也不爱玩,怎么也不乐意去,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往上凑,只好留在家。
至于县里的大儿子顾远秋,他也拜托顾三水几人去看望了。
顾远山提着书箱,脚步轻快,刚走出私塾门口,就见一脸愁容的顾三水。
难道是家里出事?
他心里咯噔一跳,连忙加快脚步,小跑着过去,“阿爹,怎么了?”
顾三水看见儿子,硬撑出一个笑来,接过书箱,“没事。”
这副样子,怎么看都不像没事人。
见阿爹不说,顾远山不语,只一味站定,看着顾三水。
不说我就不走了!
见着儿子这倔样子,顾三水这才悠悠叹了口气,“刚才村里来通知,今年的徭役要开始了。”虽然今年轮到的是顾大水,但这服役不是好事,家里谁去都得瘦一圈回来,可不得愁嘛。
听到徭役,顾远山心里一紧,连忙问道:“今年的徭役有说是要去做什么吗?”修修河道,官路还好,要是去修补城墙,或是去挖矿就辛苦了。
虽然云梦县服役一般就是修河道和修官路,但今年不是新换了一个县令吗?
阿爷说这个县令人好,但万一徭役改了怎么办?顾远山心里担心得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