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：快疯了
后面的话裴誉名就听不到了，他只感觉周围忽冷忽热，他累得连睁眼都费劲，直到听见耳边有人跟他说话。20$′+0·小ˉ×说￡网=3 ?,^更×新±?t最?|￠全D
“要不要？”声音有点耳熟，但他想不起来是谁了。
“喂，你没事吧？”熟悉的声音又问。
裴誉名眨眨眼，看清面前站着的人，原来是那位叫小顾的警官。
“什么？”他不知道他过来干嘛。
“你要不要纸巾，”姓顾的警官耐心不如曹磊，皱眉盯着他，“我看你脸上都是汗，这空调温度开这么低，有那么热吗？”
裴誉名受宠若惊接过纸巾，默默擦了把脸，刚才那种无力的恐惧还萦绕在脑海里，他一时有些分不清哪里才是现实，还是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一场噩梦？
这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曹磊回来，他才慢慢从刚才的恐惧中回神。
曹磊见他一脸无措和不安，看了眼手表，敏锐地问：“你又回去了？”
裴誉名想到扎在自己脖子上的剔骨刀，那种火辣的痛感，整个人下意识瑟缩了下，最后他不情不愿点了下头。)a§微°?趣±?小[§?说^?网¨ μ÷免?°费￡&阅?μ?读2±
曹磊见他没主动说发生了什么，有些疑惑，按照正常逻辑，他如果想让警方相信他编造的这一切，一定会迫不及待跟他描述“闪回”时发生的事，难道他在欲擒故纵？
曹磊沉默着等了会儿，见裴誉名都没有开口的意思，只能自己问了，“怎么，这次发生什么了？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想说，难道没有新线索？”
裴誉名还沉浸在被亲弟弟失误捅死的沉痛里，听见曹磊的问话，打起精神摇了摇头。
“我知道我弟为什么骗我了。”
“哦？”曹磊立马露出感兴趣的模样。
裴誉名深吸一口气，有气无力地说：“他炒股赔了很多钱，没办法了，才用我老婆出轨的事威胁她，从她那拿钱——”
说到这里时，裴誉名明显有个停顿，他有点纠结要不要把弟弟也从陆冬那勒索钱的事说出来，这件事真的太不光彩了，即使他从始至终都是这件事的受害者，但亲弟弟做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，简直把他的脸也丢光了。
即便面前问话的是警察，他仍觉得难以启齿。
曹磊看出他的犹豫，当然，他刚才也从同事那拿到了几位受害人生前的银行流水和消费记录，从资金的流向，大体也能推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。~萝??拉?小￡(说?}; &首¨×±发![<
最主要的是，他其实比此刻的裴誉名知道的更清楚，他弟弟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事。
“没了？就这些？”他故意问道。
裴誉名低下头，沉默半晌，才抿了下嘴唇，说了，“我弟其实也从陆冬那拿钱了，他不敢告诉我他欠钱，只能从别人身上想办法。”
曹磊一个专业跟人打交道的老刑警，怎么听不出裴誉名话里话外的偏袒。
他细细打量裴誉名，更加觉得面前这个人深不可测。
他看似在揭露亲弟弟做过的对不起他的事，但句句又都带着对弟弟的维护，好像在有意无意暗示警方：你们看，即使我弟再混蛋，但我作为大哥，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就毒死他，我没有杀人动机。
“你从哪知道你弟背着你管白雪和陆冬要钱的？”
“是他们自己说的，”裴誉名老实道：“我去找他们对峙出轨的事，估计两个人是为了恶心我，故意揭露此事，让我难堪。”
“炒股的事也是你弟弟亲口告诉你的？”
“是。”
“他有没有说些别的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裴誉名没懂。
“难道他说是炒股赔的，你就相信了？”曹磊敏锐地指出，“毕竟他有骗你的前科，你没再跟他核实一下？”
裴誉名想到当时的状况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，脸色苍白道：“没有，还没来得及，我就回来了。”
这回答倒是没什么问题，可曹磊眼光毒辣，当然能看出他有所隐瞒，于是追问道：“怎么，发生了什么事吗？”
裴誉名忍不住抬手碰了碰脖子，温热的血液带着生命力在流失的感觉让他印象深刻，他想到弟弟跟他抢刀时狰狞的脸，那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，说不怨恨是假的，但更多的是失望，感觉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，到头来，他竟然帮着个外人对付他，就为了两万块钱。
“老裴？”曹磊不可能等他一直沉默下去，适时出声拉回他的注意力，“是难以启齿吗？”
裴誉名摇摇头，低声说：“是我有点没缓过来……其实是我弟为了帮陆冬失手杀了我，我才回来的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曹磊心里又是一咯噔，又来了，他三番五次编这种场景，难道是为了要合理化自己的杀人动机？但要真是这样，岂不就是承认自己杀人了吗？
裴誉名要是真这么打算，那他为何一开始不交代，反而一点一点往出吐露，这样反而倒引起警方反感。
曹磊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，暂时将猜测裴誉名行为动机的想法压下去，他要让裴誉名多说，俗话说多说多错，既然他编瞎话，那就让他编全乎了，等一会儿再专门重复地问他其中的细节，他不信他还能精准无误地答出来。
“给我说说这次你回去发生的事吧。”
裴誉名是打心底里信任曹磊，自从他被稀里糊涂带进审讯室后，只有曹磊一个人愿意听他说这些事，还帮他分析事情的利弊，他感觉自己遇到了特别会为别人着想的警察。
因此在跟他说完最难堪的部分，余下的事情，他也都事无巨细地交代了，就是过程中曹磊像是没记住之前的细节，反复问过不少先前发生的事，不过他都有条不紊地回答了，毕竟这些事都是刚刚发生的，他记忆犹新。
在他看来，曹磊听完问完后也没什么特别反应，表情很平静，他虽然希望这个他眼下最信任的人能共情一下他，可人家毕竟是警察，想必见过听过比这炸裂稀罕的事多多了，他这点事估计在人家心中也激不起什么风浪。
当然，这完全是裴誉名一厢情愿的想法。
实际上曹磊都快疯了，他感觉裴誉名再说下去，他都要相信那个什么闪回的说法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