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空抬头一瞧,瞳孔猛然收缩,眉头紧紧皱了起来。′k!a-n!s`h′u^c_h¢i,./c+o\m¢
只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就站在副驾驶车门前,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,系着简约的腰带,衬托出纤细的腰肢。一条柔软的丝质围巾松散地环绕在颈间,随着微弱的空调气流轻轻浮动。栗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,发梢微微卷曲,在肩头轻轻晃动。
那张曾经熟悉到能在梦中描摹的脸庞,此刻正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注视着他。她的眼神中既有往日的温柔,又透着几分他从未见过的从容与自信。岁月无痕,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藏着许多故事。
琴吹紬。
弦卷空一时间有些茫然。
今天是新港开发区的标前会议,她出现在这里并不令人意外,可是…为什么会突然来找自己?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?她怎么不怕两人的身份会给旁人送去错误的信号了?
弦卷空思索数秒,内心逐渐冷静下来。?k!a^n+s!h`u~d·i/.·c¢o?m′
无论紬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有何目的,自己接招就是了。
于是他降下车窗,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道:“有事?”
紬的微笑不变,语气轻柔地问道:“你好,弦卷社长,能否…带我一程?”
弦卷空眼神闪烁起来——这看似随意的搭讪其实别具深意。
四下无人却称呼自己为“弦卷社长”,说明其此番是为公事而来,而请求搭顺风车,说明这件事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聊清楚的。
至于会是什么事…
“嗡——”
就在弦卷空思索之际,忽然手机来了一个电话。屏幕上显示的备注让他眉头一挑,随后看了紬一眼,淡淡地撂下一句“稍等”,说完按下车窗控制键,厚重的单面透视玻璃缓缓升起,将紬隔绝在了车外。
紬见状,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失落,不过却是安静地站在原地,双手垂于身前相叠,姿态优雅而耐心。`l^u_o¢q`i\u.f_e?n¢g~.¢c^o¢m′
“喂,是我。”弦卷空接通了电话。
“小子。”丰川老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“标前会议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那您的人嘴皮子还真是麻利,这么快就汇报给您了。”弦卷空调侃了一句,“那您这是向我问责来了?怪我抢了丰川的风头?”
“咳咳咳…”丰川老登咳嗽了好几声,不知是被弦卷空这句话呛到了,还是抽烟抽多了,“臭小子,我还没那么小心眼…你实话告诉我,如果按照真格的来,你这个企划有几分把握?”
弦卷空挑眉反问:“您这别是打算假戏真做吧?”
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,随后丰川老登叹了口气:“根据政府那边的反应来看,此次我们丰川的投标书胜算已经不大了。所以与其硬着头皮去撞墙,不如王车易位,拼上一把。”
弦卷空撇嘴,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:“您这拼一把,搞不好是要把我给折进去的。”
“你的融资需求是多少?合丰川、弦卷两家之力也不够吗?”丰川老登严肃地问道。
弦卷空轻叹一声:“…您别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,我是弦卷家的旁支,主家对此抱有什么态度,可是跟我没关系的。”
“这个你大可放心。”丰川老登却出奇地笃定,“只要丰川家下注,弦卷家就会跟注。”
弦卷空愣了愣,略微眯起了眼:“您对自己这么有信心?”
“呵,傻小子,有句话叫‘当局者迷’…总之,把你们的完整投标书发来给我看一下——当然,我说的是内部传阅的那份。”丰川老登理直气壮地当起了伸手党。
弦卷空不禁笑了起来:“跟小辈要东西,您这可不讲究啊。”
“少废话,我…咳咳在被家里那群败家玩意气死之前能保住多少,祥子的嫁妆就有多少。”
弦卷空闻言心里骤然一沉,脸上正色起来:“您的身体…”
“还硬朗着,别乱想。”丰川老登哼了一声,“就这么说定了,晚上之前让人给我送过来。”
弦卷空深吸一口气,挂断了电话。
他仰身靠在座椅上,眉头紧锁,思绪纷飞。
事情的发展迅速且离奇,原本只是为丰川家吸引火力的计划,现在却真要变成一场实打实的商业争夺战了。
如果真要“王车易位”,让自己主导这个项目,那么就不仅仅是一份投标书那么简单了。他需要积攒更多的势力,拉拢更多的盟友,还要谨慎评估现有的团队是否能够胜任。
毕竟,从障眼法变成真枪实弹,其中所需的资源和准备工作完全是两个量级。
虽然不知道老登那一句神秘兮兮的“当局者迷”是啥意思,但弦卷空姑且对“弦卷主家会支持自己”的这个保证存疑。
如果真的如丰川老登所说,家族议会能让自己来牵头这个项目的话,那弦卷空不仅会在商界声名大噪,同时在弦卷家内也将成为年轻一代中最被看好的那一个…
万一这件事再办成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