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她了解具体情况,昼夜颠倒的,等很久之后再想起来时,却已经联系不到她了,她更换了手机号码,line也再没登陆过,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…难道这件事有什么内情?”
“算是吧。·s·a_n,y?e?w~u/.+n¨e~t′”弦卷空叹息一声,开始讲述一段陈年旧事。
…
“滴——”
弦卷空的拇指刚贴上智能门锁的感应区,电子提示音便划破寂静。
而当他推门踏入,浓烈的酒精气息裹挟着排山倒海的钢琴声迎面扑来,仿佛有人将整座暴雨中的交响乐团塞进了玄关。
弦卷空凝眸向屋内望去,只见一袭华美晚礼服的女子正端坐在雪色三角钢琴前,纤指翻飞间将一曲悲怆而激昂的钢琴曲演绎得酣畅淋漓。
猩红天鹅绒琴凳旁,数只酒瓶东倒西歪地摆在木地板上,折射着琴身流泻的冷光,宛若散落的星辰碎片。
弦卷空眉心微蹙,甩手带上房门,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女子跟前:“什么急事非得深更半夜把我从家里喊过来?”
琴弦在女子指腹下骤停,她急促地喘息着抬起眼眸,醉意浸透的酡红从耳尖蔓到锁骨,涣散的目光在弦卷空脸上飘摇:“你可算是到了…”
“…你可真是我亲大姐,什么叫‘可算’?我家距离你这儿四十多公里,我接到你短信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,油门都快踩进油箱里了好不好?”弦卷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“幸亏路上没遇到警察,不然我家老头子又要知道我飙车了。+小~说^宅! +首`发!”
紬的唇角扬起一弯嫣然的弧度,可那对微蹙的八字眉却使笑容横添了几分凄楚与悲戚:“空,我们认识几年了?”
“快三年了吧,怎么了?”
“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来着?”
“…你喝醉了吧,这都不记得了?”
“嗯,告诉我嘛。”
弦卷空望向醉意朦胧的紬,明明年长自己七岁且已大学毕业,此刻却在酒精催化下流露出少女般的娇憨情态,无奈地叹了一口气:“就是…交谊舞会上,你弹琴,我在一边看,然后被人怂恿着邀请你跳舞…”
紬微笑着拢了拢头发:“我想起来了,你其实根本不会跳舞,踩了我好几脚。′齐¨盛.小,说?网, `追?最?新^章_节?”
“…那时我才刚回弦卷家,怎么可能会你们这些世家子弟的交谊舞?”弦卷空羞恼地抓了抓头发,把脸偏到一边愤慨道,“现在想想那群人真是混蛋,就是故意让我这个‘私生子’出丑而已…幸好紬姐你大人有大量,没有当场给我一耳光,不然真就要被他们得逞了!”
紬眼底忍俊不禁道:“哦?所以你现在会跳了?”
弦卷空哼了一声:“不说精通,起码那群家伙别再想拿这件事来嘲弄我了。”
紬笑着点了点头,突然站起身来:“那我们现在来跳一支舞吧。”
弦卷空顿时一怔:“…哈?不是姐姐,你大晚上把我叫过来…就是让我陪你跳舞?”
紬一脸促狭地点了点弦卷空的额头:“怎么?我亲爱的弟弟不高兴了?”
“…这是当然的吧!在短信里发了那么一长串叹号…我还以为你要寻短见呢。”弦卷空瞪了紬一眼,而后无奈地叹息道,“算了,来都来了…怎么个跳法?”
“我去开音响!”
顶灯熄灭,暖色的氛围灯亮起,舒缓的蓝调音乐在客厅里流淌开来。两袭剪影便这般浮现在空阔的客厅中央,随着悠扬的萨克斯在柚木地板上洇出摇曳的涟漪。
突然间,弦卷空似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啜泣,紧接着怀中便撞入一具颤抖的温热躯体。
弦卷空张了张嘴,终究没有将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”问出口,放任对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肩头。
许久许久,弦卷空的腿都有些站麻了,紬才终于松开了搂住他肩膀的手,开口打破了沉寂:“你现在…已经比我还高了呢。”
弦卷空垂首望去,可晦暗光线里只映出两汪湿漉漉的眸子:“这是当然的吧,初高中时期男生本来就长得很快,而且当年我也没比你矮多少吧?”
紬破涕为笑,却又马上收起笑意,化为一声叹惋:“弟弟,我要嫁人了。”
年纪轻轻的弦卷空并未马上理解这句话的内涵:“好事啊,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?”
“…是家族联姻。两个月后,我们全家就要搬去美利坚了。”
“哦,这也很正常吧?我以后估计也要娶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当老婆。”
“但我不想把自己就这么清清白白的交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。”紬这么说着,突然凑近弦卷空的耳边,温润的气息吹进了他的耳廓,“空,这两个月,陪着我,好吗?”
弦卷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,向后退了半步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…等等,紬姐,你冷静一下,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姐姐的…唔…”
露滴牡丹花房绽,月破烟雨桃李熟。
少年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