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牙耳机里公司高层的一份汇报,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旁梧桐树皮剥落的缺口。·9*5·t`x?t...c\o!m*
就在这时,校门口忽然掠过一抹钴蓝色。
弦卷空抬起头,只见祥子拎着书包快步穿过林荫道,低垂的刘海在眼袋之上投下一层扇形的阴影,唇角倔强地抿成了熟悉的下弧线,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。
“哟,这么快。”弦卷空摘下耳机,“不会是忘带东西了吧?”
祥子径直拉开车门蜷进副驾驶位,安全带金属扣撞在真皮座椅上发出闷响,似乎进入了某种自闭形态。
弦卷空打量着少女绷紧的肩胛,就像张拉到极致的弓,仿佛稍一触碰就会铮然断裂,不由得摇了摇头。
这姑娘,也不知道怎么面个试还能受刺激的。
“同学!你的钢笔——咦?!”
一声清亮嗓音刺破凝滞的空气,一名粉发少女追出了校门,蓬松发尾随着奔跑在阳光下漾起星尘。/天′禧·小-说!网- -更*新¢最`全\
而当她看到弦卷空时,一个急刹停住了脚步,杏眼睁得滚圆:“弦卷大哥?”
“爱音?”弦卷空眉毛挑起,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僵在原地的少女,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你不是去伦敦留学了吗?”
“啊哈哈…那个…我有点不太适应那里的环境啦…”爱音表情变得不自然了起来,尴尬地咧了咧嘴角,目光落在祥子身上,赶紧转移话题,“原来她是弦卷大哥的熟人呀?”
“丰川祥子,我一个合作盟友家的大小姐。”弦卷空避重就轻地介绍道,毕竟这个时候祥子要是听到“未婚妻”这个词有很大可能当场哈气,他可不想无缘无故触这种霉头。
而且财团的爱恨情仇距离普通女高中生的世界太远了,他也没有必要跟爱音讲得过于清楚。
“啊,你好,我是千早爱音,请多指教!”爱音双手递过钢笔。
祥子抿着唇伸手去接,轻声回了一句“请多指教”。-d~i?n\g~x¨s,w?.·c_o′m`
“今天我很忙,就不给你们时间寒暄了。”弦卷空拉开车门坐上座椅,“反正你们都在同一个学校了,以后有的是拉进关系的机会,下次见吧。”
“喔,我也要赶紧回去面试了,弦卷大哥拜拜!”
幻影绝尘而去,后视镜里爱音的身影也消失在校门之内,祥子竟主动开口问道:“你怎么会跟你秘书长家的孩子这么熟?”
“怎么?这就查起岗了?”弦卷空见祥子情绪不再低气压,便揶揄了一句。
不出所料,祥子被撩拨的气急败坏:“…别胡乱曲解我的意思,我只是好奇而已!”
“听说女人对男人产生好奇,就是沦陷的开端。”弦卷空继续像是挑逗除了哈气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猫一般调戏着祥子,“你不会是得了‘斯德哥尔摩症’吧?”
“…”祥子干脆侧身保持起了沉默,恨恨地心想主动跟这混蛋搭话就是个错误!
“我的秘书长其实是我们家老头子的得力部下、肱股之臣。”弦卷空玩够了后便正经起来,满足了祥子的好奇心,“他们的关系就像是曹操和荀彧,所以我在接手公司之前见过他们一家很多次。”
“话说他今天应该陪她女儿来面试了吧?你见过他的,你在大街上淋雨那次就是他开的车,忘了吗?”
祥子怔怔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,却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记忆。
那天自己完全沉浸在悲伤里,只记得前座伸来了一只递来了毛巾的手,却没看清司机的脸。
嗯?等等?
祥子猛地坐直了身子,安全带在锁骨上勒出了一道痕。
她发现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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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既然自己已经摆脱了那168亿的债务危机,坐上了回家的车,那自己何必退出乐队?
“你咋了?”弦卷空瞥了一眼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附了身,脸色苍白目光失神的祥子。
“我…”祥子张了张嘴,喉间哽着破碎的音节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,最终颓然靠回了椅背。
她想到了自己当时说出了多么过分的话,想到如何将素世的好意践踏,如何与立希吵架,如何把压力甩到了灯的身上。
破镜哪里还能重圆呢…
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啊…
她将额头抵在车窗边缘,一滴泪顺着发梢滑进衣领,在雪白肌肤上烙下一道蜿蜒的湿痕。
弦卷空见状有些无语,情绪总大起大落可不是个好兆头,这姑娘虽然抗压能力高,但再粗的钢筋也会断,别真出了什么精神问题吧?
那丰川老登还不得跟自己拼命?
唉,还是稍微介入一下吧,好歹是自己的未婚妻,总还应该尽一份责任。
“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说给我听听。”弦卷空开口道,“我不敢保证能百分之百帮你解开心结,但起码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吧。”
“…你这种人是不会懂的。”祥子抹去了眼角的泪滴,深吸一口